好困啊。焦浊想着,他感觉自己身子逐渐动不了了……
他却仍不肯松开那张纸,那是母亲最後的哀鸣,也是她一生最後的挽歌。
徐砚青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顿觉得气血上涌,冲上前就想推开俩人。
心脏有块属於母亲的位置,一瞬间坍塌,土崩瓦解将他掩埋。
毕竟天人永隔的打击,挚ai的离去,任谁一时半会儿,都难以接受的。
焦浊知道自己或许脑震荡了,他脚步虚浮,却仍将舒又暖紧紧抱住。
焦浊本来就t力透支,他被猛然推倒在地,脸颊在沥青路面划出一道口子。
一直到他国中的成绩单,还有他没送出去的母亲节贺卡,这些全部都被放在这个小盒子里。
或许是他误会了。母亲在徐砚青来的之前,都觉得焦浊是个令自己骄傲的孩子啊。
他没能做成那个赖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孩子;母亲同样也没能拥有让她骄傲的孩子。
而这些却出现在母亲的遗物里。
那时,被ai着的母亲闪闪发光。他怎麽也忘不掉。
焦浊记得父亲还在时,母亲说:倘若有天我si了,就把我葬在花海里。
但是在他故作平静的外表下,实则早就惊滔骇浪。
母亲大抵是失望了吧。所以才选择离开他,离开这个使她窒息的世界。
她想,是该让焦浊静静了。
是在他自己都选择放弃自己时,其实母亲却仍然没放弃他呀。
纸张皱巴巴的,还被人撕碎。如今却被拼回原来的样子。
罐子里的母亲好安静、好安静,好似现在的他。
他打着替姊姊报仇的名号,不断的伤害着焦浊。
在舒又暖把母亲仅存的一些遗物整理成盒,交给焦浊後,她离开了病房。
焦浊沉默地看着母亲的遗物,他翻看着,突然看到一张被火灼烧过,余下一角的满分试卷,以及他国小毕业时的奖状,还有他折的纸鹤,以及自己做的风筝……
焦浊哭着哭着,忽然就笑了。
焦浊平日里虽然显得对任何事情都不甚关心。
明明该下雨,却又逞能。
「这些都不是你伤害焦浊的理由!」舒又暖的手被徐砚青掐得青紫,她却仍奋力的敲击着大门,发出匡当作响。
他无声地喊着:母亲、母亲……
她喜欢跳舞,她想要成为jg灵,在璀璨的花丛里,舞出自由与惬意。
他嗓子哑了,浑身是血:「你说你喜欢又暖,可是你连弄伤她了都没注意到,只为了维持你那虚伪的样子。你真的喜欢又暖吗?还是你那可悲的占有yu与不甘得不到宣泄?」
成绩单背後歪七扭八写着:「我最优秀的儿子,妈妈永远ai你。」
可是焦浊是自私的,他
焦浊又楞神望着窗外好久,直到夕yan将被吞没,夜幕低垂,他仍然獃坐着。他的眼泪不掉了,但是神情始终木讷。
ai是双向的感受,疼痛同样也是。
母亲的遗物,全都是他成长的足迹啊。
「舒又暖……你快走。」焦浊晃着脑袋,试图让自己能清醒点,他知道不能就这麽倒下。
为什麽?为什麽母亲当时明明很嫌弃还打了他,但却把这些都收藏起来?
还有好多东西,全都是他的。都是他丢进垃圾桶里的东西。
焦浊吼了一嗓子:「我让你走!」这是他,搭配音乐:搜【俄罗斯摇篮曲】
看着母亲的遗书,焦浊捏得纸张都皱了,指节都因为用力泛白。
???真的很搭……
他拿起那叠纸最上面一张,是他期末考拿了全校第一名的成绩单。
「我不能走,我走了你怎麽办?」
「放开我,徐砚青!」舒又暖挣扎着想挣脱,却徒劳无功。
现在的徐砚青太危险了,必须让舒又暖离开这里!
「……妈妈,你真傻。」
如今烟雾成云,他眼眸终於落下点点泪滴。
徐砚青的嗓音显得悲伤无b:「我喜欢你啊,又暖,你知不知道我做这一切都不光是为了我而已,我也是为了让你离开焦浊那样的人……」
目之所及处,皆是漫漶。眼前人的身影都显得影影绰绰。
他笑着流泪,一滴一滴落在纸上,晕染开了贺卡上他画得母亲牵着他的手得笑脸……
忽然,她被一把拽进柔软却强而有力的x膛,焦浊咳嗽着,将她护在怀中:「真的是够了。」他此时还因为久跪,步伐显得踉跄。
以前舒又暖哂笑,曾打趣他:「故作坚强的晴天。」
焦父并没有替母亲处理後事,而母亲此时被装在一个小坛子,同样的被放在他一旁。
在他感到痛苦的时候,母亲也在痛苦着。
但是母亲已经走得太远了,再听不见啦,他再也追不上母亲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