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便如他来的时候一样,安安静静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影一确实是个怪物,他是钟染那个脑子有病的父皇弄出来的杀器,无心无情,对外界的情绪波动也很少,也不知道是怎么被造出来的。
事情到这里,也都是可控的,可到底事情是怎么如脱缰野马一般收不住的,大抵还得从温若庭提议给钟染选妃讲起。
“唔…”影一突然闷哼一声,身体猛然弓了起来,温若庭这才看清他面上的潮红,额间都是汗。甚至温若庭碰着他去解绳子都会引起他的一阵颤栗。
所以钟染厌恶性事,想起来只有恶心。
若事情只到这里就好了,钟染仍是少年帝王,温若庭还是那个日渐沉默的大太监,影一依旧来无影去无踪。可谁无法预知未来。
温若庭闻言蹙了蹙眉,他不喜欢钟染这样讲话,可又说不清为什么不喜欢。钟染说完那句话便丢了魂一样,盯了奏折半天一个字也没批,而后便对温若庭说他累了要休息。
钟染有个疯子爹,养了一群疯疯癫癫的妃子,那些妃子怎么疯的呢,因为他那个疯子爹喜欢看人交欢,女人和女人,女人和太监,每天晚上白花花的肉体一个压着一个,一群挤着一群,久而久之,就都疯了。
被人绑了手脚,嘴巴里塞了厚厚的布团,整个人都喘着粗气的影一。
闻言钟染只是摇摇头,也不要人伺候,自己去了床上躺着。
他说的很轻,叹息一样,温若庭没听清他后半句是什么,也没心去听,因为他的注意力很快被来人吸引住。
“春日醉,前朝的药正好配他这前朝的影卫,温若庭,不谢恩吗?”
那天直到钟染批完奏折睡觉前,温若庭才借着没人说了句:“您已经是帝王了,很多事,不是奴才心疼就有用的。”
倒是钟染,自从知道温若庭的心思后开始疯了一样安排影一出任务,那段时间影一身上总是旧伤还没好又添了新伤,甚至有时候去边境传个密旨这样的小事也要影一去跑。
好在钟染最后只是闭着眼,累极了似的说:“就按你说的办吧。”
“陛下,还有半月就是弱冠礼了,礼部那边选了几位大臣之女,想让您礼成之后顺便把封后之事定下来。”说着,温若庭从小黄门那里拿来一摞画像放在钟染面前。
“一个没有心的怪物,竟也能入得了九千岁法眼。”好半天后,钟染才干巴巴开口。
“温若庭,朕把他赐给你了,这个礼物,喜欢吗?”钟染整个人逆在光里,瞧不清神色,温若庭转头看去,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一点晶莹。
春日醉,是钟染那个疯子爹搞出来的密药,要与人交欢才能解,不如就会抓心挠肝,最后指甲生生挠破血肉,肠穿肚烂,最主要的是,这种药只能从后面解。
可这样的人,钟染说他故意放跑了林家一位女眷,温若庭想,难不成影一开始有一些正常人的情绪了?
“温若庭,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心疼我了啊。”此话一出,满室的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怕这位年轻的帝王下一瞬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都是奴才分内之事。”温若庭虽觉得钟染这话有些不对,但也没法反驳,只好敷衍一句。
“寻常人家十五六岁就成亲过日子了,陛下已然不早了。”温若庭看着钟染,试探道:“陛下若是不想封后,那先挑几个进宫侍候着,待日后有喜欢的再封也不急,陛下觉得呢?”
“哦?”钟染听了这话果然少了几分阴郁,“所以温公公是在心疼朕?”
钟染扯着唇笑了声,“没关系,今日我送阿庭哥哥一个礼物,就当以后,放过你也放过我…”
“怎么,心疼了?”钟染说这话时正在批阅奏折,朱笔描红,提笔稳稳写了个“杀”。
弱冠礼那天钟染一直很沉默,温若庭以为他是在为以后和女子相处的事儿烦闷,可没想到礼成回去之后他问道:“阿庭哥哥,可有替我准备礼物?”
温若庭愣住,自钟染登基以来,他已经有好几年没给他送过礼物了,他一个太监,于理不合。
温若庭是挺喜欢影一,他倒是也没想如何,毕竟他一个声名狼藉的太监,也不敢奢求过多。何况他看上的也不是个正常人。
温若庭心下一惊,斟酌道:“陛下误会了,只是影一身份特殊,又领着统辖暗卫营的职责,奴才是怕让他去传旨,会让有心人误会,给陛下招来麻烦。”
“春日醉?陛下,他只是一个暗
钟染抿着唇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道:“一定要选吗?朕不想过早选皇后。”
是影一。
当初钟染造反,影一赶来救驾,几招下来差点剁了温若庭他们,可钟染一刀捅死老皇帝后,他又能毫不犹豫的认钟染为主。想来也是老皇帝太自负,以为自己能永坐龙椅,忘了教影一认他为主。影一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谁坐龙椅,谁就是他的主子。
”陛下可是身体不舒服,要请御医来看看吗?”钟染脸色实在是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