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意力都在这烫手的羹汤上,加上蒸汽大,就没注意到进来的纪听词,一转身就与人撞上。那羹汤才出锅,温度自然不低,若是沾了手,必然是要掉层皮的,好在小蝴蝶及时把纪听词往后拉了拉,那碗滚烫的汤才没至于落他手上。瓷碗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声音吸引众人都停住动作看向这边。小蝴蝶惊魂未定,纪听词的手才勉强好,纱布才刚拆掉,若是在有什么事,她哪能担得起责任?她先是询问纪听词的情况,得知并无大碍后,才气冲冲看向那丫鬟,道:“你怎么回事啊?端着那么烫的东西也不知道注意点?你知不知道差点烫到王妃!”那丫鬟也被吓了一跳,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小蝴蝶不悦地翻了一眼:“真是的,毛手毛脚的。”“对不起姑娘…奴婢这就清理干净。”说着,丫鬟蹲下|身,直接伸手去捡碎瓷片,纪听词一看,张口就要阻止,谁料话还没说出口呢,丫鬟就痛哼一声,手指被碎瓷划出血来。小蝴蝶看不下去了,很是不理解的说道:“你笨啊,那么锋利就直接用手捡,扫帚不是在旁边吗?”纪听词按了按小蝴蝶的手,摇头示意她不要这么说。随后他上前去将丫鬟扶起来,拿了一张布帮她包住伤口,随后从袖子里取出药给她。“这药还剩些,你拿着用,下次小心些,不用那么紧张的。”丫鬟压抑着酸涩的鼻子,连连弯腰道谢:“谢……谢谢王妃……谢谢王妃。”纪听词望着地上的狼藉,道:“羹汤已经毁了,你先下去吧,,待会做好了我让小蝴蝶帮你送过去。”丫鬟摇了摇头,道:“不用那么麻烦的,奴婢自己取就好。”她这么说,纪听词也没勉强。丫鬟将地面收拾干净后才离开,人走后,小蝴蝶嘀咕道:“真是的,毛病真多。”纪听词戳戳小蝴蝶:“又在说什么呢?她也不是故意的,就别说太多了。”面对纪听词的反应,小蝴蝶似乎很惊讶,她道:“王妃不记得她了吗?”被这么一问,纪听词反而愣了:“什么?”小蝴蝶:“上次,就是她把王爷的画给弄脏了,也是她,在周管家叫把您的画收起来的时候说错了话,惹得王爷不高兴的。”小蝴蝶这么一说,纪听词就有点印象了:“原来是她啊。”
这时一旁折菜的刘婆子也来搭话:“哎,这丽姑就是这样,手脚笨,脑子也不灵活,昨天来给意欢郡主传膳,到了这你猜怎么着?菜名想不起来叫啥,嘿你说这姑娘,搁谁谁都得被气一遭。”比起对丽姑的评价,纪听词更惊讶的是后面那句话。纪听词:“她给郡主传膳?她在伺候意欢吗?”小蝴蝶:“王妃不知道吗?自从那彩月被抓起来之后,郡主身边就没人伺候了,后来王爷说巫蛊木盒的事都是彩月罪责,与郡主无关,叫周管家安排人去郡主身边伺候,可大伙都知道,郡主欺负王妃您,所以谁也不愿意去,最后周管家没法,就把丽姑打发了过去,也就前天的事吧,这羹汤八成也是给郡主取的,这会没送过去,指不定又要挨骂了。”这事纪听词还真不知道,时瑾玄只告诉他,巫蛊木盒的事已经有处理办法,虽与意欢有关,但不宜有牵扯,他也就没多问。经过这事,意欢的确安分了许多,听小蝴蝶的话,想她在王府过得也不甚开心。纪听词虽听时瑾玄的话,不找意欢的麻烦,但巫蛊木盒的事本就是意欢有心害他在先,这才导致后来皇上更加误会他阿爹。所以,他能做的,只有尽好王府主人待客之仪,其他的,就只盼意欢自己早日离去。纪听词对小蝴蝶道:“罢了,去帮忙重做一碗,给她送去吧。”小蝴蝶虽嘴上说的多,但纪听词的话她还是听的。纪听词则去准备他所要用到的食材,丫头婆子们都去帮忙,厨房很快又热闹起来,渐渐也没人再去谈论丽姑。晚些时候,纪听词做好了菜,算着时瑾玄回来还有一会,就先将其都放到笼屉里保温,刚弄好,转身瞧见小蝴蝶进来,一副不高兴的模样。纪听词问:“怎么了?不是去送汤了?怎么一副受气样?”小蝴蝶怨声道:“还不是那个丽姑,真是气死人了。”“怎么了?”“丽姑的哥哥刚刚找来了,青天白日的就在门口叫嚷,要丽姑给他钱,他是真不知道咱们恭王府是什么地吗?那丽姑也是,凭那男人叫嚷也没个反应,傻呆呆站在那,当时门口都聚了百姓了,还是沈侍卫出面把人赶走,这才没叫人看笑话。”纪听词问:“丽姑什么也没说吗?”小蝴蝶一听更是气愤,继续道:“她大概是哑巴了,自己家里的破事还带到王府来,可庆幸王爷不在吧,不然不仅那个叫喊的男人,丽姑也别想继续待。”虽说,按照恭王府在京城的地位,哪个百姓听了都知道要退避三舍,畏而远之的。但纪听词觉得小蝴蝶反应也太大了些,事情的真相还不清楚呢,总也不该就这样撒气。他又轻轻戳了戳小蝴蝶的额头,话语虽然如常轻柔,但带了一点训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