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岚先是一阵沉默,然后说:“管他聪明傻呢,男啊女的,只要你喜欢就行。”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富贵脑子里浮现出祁云的脸。他才出门不到一天,就开始想念家里的傻子。
他说:“确实。我还挺喜欢他的。”
秦岚这次从偷偷抹眼泪变成大哭,她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李富贵束手无措,他紧张地问她哭什么呢。
她说:“我在替哥哥你高兴,因为你说有喜欢的人啦。”
李富贵在城里待了三天,他其中一天去参加了秦岚的婚礼。他在角落看到妹妹穿上婚纱的美丽模样,看到秦岚和丈夫幸福的交杯,同时看到他的母亲、他的继父,他们和他的弟弟坐在一起。他们也一脸喜悦地看着秦岚。李富贵看着他们,想明白他们四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他只是个局外人,或许他就算正大光明的坐下吃饭都不会有人认出他。
还有一天,李富贵用来到处逛逛。他去了趟百货商场,给祁云买了双新鞋,又买了两件新衣服,还有大盒的正宗进口巧克力。这花了李富贵不少钱,但他想到祁云吃到后的模样,就觉得这钱花下去值当。
他迫不及待想回去。李富贵买了最早的大巴车票,他的心一路跟着大巴摇摇晃晃驶到乡下去。
他直奔寡妇家接祁云。
他还未到就在街上开始喊,他大声地喊云子云子。他突然的声音把邻家的狗都惊得汪汪叫。
他跑进张嫂家,一眼就看到祁云坐在院里头的板凳上。
他又喊了一声,“云子!”同时张开双臂,等祁云扑过来。
可祁云不来。
祁云见到他就开始在原地哭。他哭得伤心,眼泪和鼻涕一块往下掉。没办法,李富贵只好自己跑过去,他跑去一把抱住祁云。
李富贵用袖子擦着傻子的脸,问他怎么哭得那么伤心。祁云只摇头不说话。
这时张嫂从厨房探出头,她正打算给祁云做些吃的哄他开心。张嫂说:“还用问吗?想你想得呗。云子天天问你去了哪,什么时候回来。一天到晚不停的问,醒来问一遍,睡前问一遍,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还是别问他了,赶紧领回去哄哄他吧。”
李富贵把祁云带回家里,他让祁云试试新鞋,又掏出进口巧克力向祁云示好。祁云尝了口巧克力就不再继续哭了。
到晚上,李富贵和祁云躺在炕上相互抱在一起的时候又问他今天为什么哭。祁云才说,他以为再也见不到李富贵,以为李富贵跟他爹娘跟他叔一样不要他了。
听完李富贵就心疼地紧紧抱住祁云。他说:“怎么会不要你,我哪里舍得不要你。”说完狠狠地亲了下祁云的嘴巴,“我的小傻瓜啊。”
李富贵在27岁的这一年再次对活着的意义有了新的认识。他和祁云原本是两个孤伶伶的人,可从他们相遇的那刻起他们不再孑然一身。他想他活着就是为了遇到祁云,他想和这傻子过一辈子。
阿强没有名字,他从小就被叫阿强。但他爸有名有姓,他爸姓王,叫王顺,是白家的长工。白家是和平村的大地主,他们家的地多到数不完,村里目之所及的土地有一半都是他们家的。
现在白家的大当家是白云昌,他今年五十六岁,他有三房老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他的大小儿子都娶了老婆,女儿也都已经出嫁,本该是开始享清福的年纪,可白云昌却不甘寂寞,他又娶了第四房老婆。
这第四房可不一般,是个男人,是米行老板的小儿子,叫徐文羽。他生得漂亮,打小爱穿女装。徐文羽身材纤瘦,三庭五眼都透着阴柔,他嘴角下的一点小痣更是显得他媚态十足,前些日子白云昌去收租一眼瞧见他直接魂就被勾走了。白文昌回去后茶饭不思,说什么都要娶徐文羽进门。他不顾三房老婆们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顾儿女们的极力劝阻,硬是用威逼利诱的方法强娶下徐文羽。
成亲当天,白家的大宅子里到处张贴红色的喜字,阿强不识字,所以他不知道当家的家里在办什么大事。他只知道一大家主子除了白云昌外各个神色难看,一副屙不出屎的表情。
阿强跑去问他正在忙活的爹,“阿爸,这是在干嘛?”
“主儿家娶媳妇呢。啊呀,阿强你今天可别去大院里乱跑,你给我老实在马厩待住。”
王顺再三嘱咐让阿强别捣乱,其原因是阿强天生智力低人一等,分不清大小场合,也看不懂人脸色。
阿强嗯了一声。
不过在王顺背去身子的时候,他趁机溜去了前门。因为他听到礼炮声越来越大,现在街上正敲锣打鼓,是新娘子的花轿到门口了。
阿强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热闹的娶妻场面,光是鸣炮奏乐的就有二三十人个人,鞭炮一路从米行放到白家大院,街上更是围满人来看。乡亲们凑热闹和阿强不一样,他们是没见过男人娶男人,更多的是带看笑话的心情看的。
乡亲们的嬉笑窃语全被鞭炮声吞没,白云昌听见也全都当没听到,他迫不及待地下马去接他的新娘子,他把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