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慧明辩驳,监寺僧连连摇头,续道:“非也,非也,一切皆有定数,你现在救助青蛇,表里看是做了善事,可你有没有想到,老鹰因你而吃不到青蛇,必然挨饿,要是因此而饿si,岂非是因你而si,你貌似做了善事,其实却是做了恶事哩。”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监寺僧宣了一声佛号,责道:“其他动物何辜?本来命不该绝,却因你的横加g预而不幸葬身鹰腹,岂非又是你的罪过?”
盘旋,丝毫也没有要离去的迹象,少年僧人暗暗心急,眼看着太yan完全被高山遮住,晚课的时间也早已过去多时,焦虑慢慢堆积,少年僧人渐渐烦躁,心道:“这样长久对峙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想个什麽法子,将老鹰驱走才是呀。”
按捺不住心里的烦躁,少年僧人站直身子,明知没用,还是嘴里胡乱叫嚷,无奈地朝天挥舞着树枝。就在少年僧人无法可施,胡乱地朝空挥舞着树枝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後传来一身责喝:“慧明,你不回寺里晚课,却在这里瞎ga0什麽?”
慧明慌忙收起树枝,右掌单立与x,躬身施礼道:“弟子,弟子”他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向方丈与监寺僧解释自己是如何采药归来,路经此地,如何见到老鹰扑食地上的青蛇,不忍见青蛇葬身鹰腹,便驱赶老鹰,守护青蛇,又如何见老鹰却久久不离去,於是只能与老鹰长久对峙,耗到现在的经过。
听方丈这麽一说,慧明心里似乎有点明朗,心里仍在暗中思忖:“今日方丈师父与监寺师叔所说都是经书里没有的,究竟孰是孰非,或者两者都对呢?”心里一时没有答案,不由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慧明不敢反驳,躬身应道:“是,师叔教诲的是,可老鹰扑蛇,青蛇势必抵抗不过,弟子不见便罢,既然见到,总不能见si不救,任由青蛇si於非命,好歹也是一条活生生的x命呀。”
慧明却心里不服,辩道:“然而,老鹰吃不到青蛇,固然会饿,难道老鹰不能扑食其他动物,以裹其腹乎?”
原来少年僧人自幼便在山寺里修行,法号“慧明”,自记事起,十几年来,每日都与众师兄早课、晚课,从没缺席,这日晚课时,方丈与监寺僧左等右等却不见慧明的身影,放心不下,匆匆结束晚课,出寺过来寻找慧明,兜兜转转地转过几个山头,远远看到空中两只老鹰“嘎嘎”地叫着高低盘旋,耳边又隐隐地听到慧明大呼小叫地叫嚷,心知有异,便急忙寻了过来。
见到慧明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草坪上,手里拿着粗大的树枝,嘴里不知道叫嚷着什麽,朝着天空乱舞,如同癫狂,方丈与监寺僧心里均是一愣,对望一眼,心里诧异莫名,监事僧忍不住将禅杖往地上一顿,出声责喝。
听方丈如此一说,慧明心里稍稍好受,但还是没完全明白,再待继续向方丈讨教,却听天上两只老鹰
方丈说着转过头看向慧明,问道:“慧明,你可明白?”
听监寺僧这麽一说,慧明心里不由得一愣,心想监寺师叔佛法jg湛,说的自然有理,但心里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一时捋不清哪里不对,张大了嘴,暗忖道:“难道我救助青蛇却是错了,任由它被老鹰吃掉,见si不救反而是在行善了?”抬头望着空中的老鹰,又看看地上的青蛇,心里迷糊,一片茫然。
只听方丈继续说道:“慧明,不必自责了,也无需心里纠结迷茫,为师说的与师叔说的并不矛盾,都没有错,一切皆是定数,想必你命里与此蛇有缘,今日你虽偶尔路过,无意中救助了青蛇,看似偶然,其实却是必然,你看,这青蛇长得这麽粗大了,一生中必定是度过了许多的劫数,这次之所以大白天会出现在草地上,只是因为蛇的命数里,都要经过无数次的蜕皮,而每次蜕皮都是其命中的劫数,这回得你救助,也是它的造化,一切都是因缘果报使然也。”
方丈听罢,不禁旷达一笑,还没开口,监寺僧就轻轻地摇头叹息,叹道:“痴儿,痴儿,要知道,世间万物,一物克一物,物物相克,乃是天道,老鹰吃蛇,乃是其生存之道,而蛇为老鹰所食,葬身鹰腹,乃是其命数,万法皆是天定,你如今横加g涉,岂不是违背了天道。”
法号叫慧明的少年僧人正当心焦不安之际,猛然听到身後一声断喝,心里一紧,连忙转过身,赫然见到方丈与监寺僧不知道什麽时候立在自己身後,手执禅杖,满脸诧异,眉头微蹙,不怒而威。
见慧明呆然而立,脸上迷茫,监寺僧轻咳一声,准备继续呵责慧明,方丈却忽然摆摆手,开口说道:“师弟所言固然在理,但我想万法皆缘,世间万物万事,皆逃不过一个缘字,一切皆有定数,青蛇虽然有此一劫,想必也是命不该绝,危难时自会有人救助,那也是它的造化,它的命数,而慧明只是恰逢其会而已,须怪不得慧明。”
方丈与监寺僧长年在此山寺修佛,多少年来,在此山里,见多了老鹰捕蛇,蛇吃蛙鼠之事,因其各有天命,各有其生存之道,乃自然天理,所以都由之任之,绝不出手g预。方丈在一旁一直没开口,听监寺僧说得在理,不由得脸露微笑,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