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再展开说说?”荀旖好奇起来。“算了,今日便不说了吧,”李琳琅回头看向荀旖,又是一笑,“若周浦渊真的没有和冯晚晚成亲,我们再说也不迟。我也想看看,我们一起做下的这出闹剧,究竟会如何收场。”“你……这……”荀旖还想问。“好啦,涵真道长,”李琳琅笑了笑,“你将本宫的床霸占了一夜,如今也该回你自己的屋子去了。本宫也守了你一夜,如今也该休息一会儿了。”荀旖听了那些自称,只是摇头赞叹:“你可真是入戏啊。”“没办法,”李琳琅又看向窗外,怅然道,“太久了。”荀旖见她似有心事,便也不再多留了。五年的时间不短,谁知道李琳琅在这五年里经历了什么。想着,荀旖从床榻上挪了下来,又整理好了衣服,又说道:“那我就先走了,你休息吧。哦,对了,如今既然你我把话都说开了,可不可以不要再让人监视我了?”“好,”李琳琅应了下来,她背对着她,说,“你也是,要好好休息。”荀旖点了点头,便要出门,却听窗边的李琳琅又开了口:“荀旖。”“嗯?”荀旖回头看过去,却见李琳琅依旧是背对着她,只看着窗外并头齐飞四处觅食的伯劳。她的背影就被嵌在了那明亮阔气的窗牖里,在窗外的朝阳里留下了一道Yin影。“你放心,”李琳琅开口说道,她的声音里似乎还含着笑意,“我虽不知未来究竟会如何,但我会照顾好你的。”“谢啦,作者大大!”荀旖回头一笑,便离开了。她的步伐很是轻快,唯有树下蹦蹦跳跳的白鹡鸰可以与之一战。荀旖是很善变的。虽然昨日听到真相时她还有些气恼,可当她反应过来自己以后有大腿可以抱的时候,她所有的气恼便一扫而空了。战友相认的喜悦外此刻远远胜过了被欺骗、被耍弄的愤怒,她现在觉得,骗就骗了,她被骗得心甘情愿——只要能有大腿抱就行。荀旖下定了决心:她以后就认准李琳琅的腿了!她要坚定地抱住那条粗壮的大腿,就算李琳琅踹她,她也要死死地给她扒拉住!她实在是不想努力了。然而荀旖不知道的是,在她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窗边的李琳琅终于再也忍不住,竟扶着窗沿泣不成声。一开始,她只是望着窗外成双的鸟儿默默流泪,可是很快,她的眼泪便奔涌而出,最终她再也止不住喉咙里的抽噎,手指几乎都要掐进了窗沿里,手背上青筋暴起,窗边那单薄的身影也开始不住地颤抖着。
“终于……终于……”伴随着哭腔,她只重复着这两个字。五年前她来到这里时,万万想不到竟会有这一刻。她等这一刻,不知等了多久;等这一刻,也等得太苦了。“殿下?”门外传来了芷荟的声音,她也是一夜没睡。如今见荀旖走了,而房间里竟好似传出了哭声,便不免小心地问了一句。“本宫没事,”李琳琅沙哑着难忍抽噎的嗓子,回了一句,“没事。”她欣喜的很。 又是一碗杏酪长安城里一向是不缺谈资的。武进侯的迎亲队伍被虞安公主府的马车冲撞,以至于丢了新娘子这一件事,在发生当日,便被传得人尽皆知。听说宁成伯震怒,又担心女儿安危,便带着人出门和武进侯在长安城连续找了好几日。可几天下来,冯晚晚的踪迹却是一点儿都没寻见。这是很离奇的一件事。冯晚晚那大红嫁衣那么显眼,又是在长安城,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呢?但谁也答不上来。很快,这事儿便闹到了御前。毕竟冯晚晚失踪一事,怎么看都和虞安公主脱不了干系。那马车,出现得实在是太巧了些。但好在,老皇帝李沔也没说什么。他只是派了一队兵马协助找人,又给两家赏赐了些宝物安抚着,便再无他话。他甚至都没有传召李琳琅进宫问话,此事在御前便就这样轻轻揭过去了。宁成伯冯黎自然是有苦难言,只得暂且认下,每日依旧四处寻人。而武进侯那边,也是出奇的沉默。反而是虞安公主李琳琅表现得认真着急的很,她在冯晚晚失踪第二日便也派出了一队侍卫,每日在长安城中大张旗鼓地搜寻,做足了阵仗。“所以,为什么都没人来质问你啊?”荀旖和李琳琅同坐在撷芳园的饮露阁上,望着凌波池上戏水的绿头鸭,问着。李琳琅只品着荀旖给她做的杏酪,半晌她才咽下口中杏酪,又放下勺子,回答道:“本宫做的疯事太多了,这只不过是其中一件,他们已习惯了。父皇又护短,自然没人来问。”说罢,她饮了一口茶。“哦。”荀旖只应了一声,但很明显没听明白。她的注意力甚至都不在李琳琅的答案里,而是李琳琅身上。说起来,她已经习惯听李琳琅用着那些称呼了。在她刚知道李琳琅和她一样也是穿书来的时候,她还很不适应李琳琅这样拿腔拿调地说话。可这不过才几日,她已经习惯了。毕竟李琳琅来这里已经五年了,有些语言上的习惯改不掉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这五年里,也不知她经历了些什么,言语习惯已经发生了改变,那么,其他事呢?听见荀旖似乎没明白,李琳琅便又补充解释道:“荀旖,在这末世里,各人都有各人的生存之道。本宫目前的生存之道,便是依附于皇帝、装疯卖傻……谁也不会和一个得宠又跋扈的公主计较。一方面,他们会畏惧我得到的宠爱,一方面,他们又会轻视我,我对他们来说只是个又蠢又坏的公主,没什么威胁。我又不害人,只是偶尔发疯,或许会惹人厌,但最起码,不会引人忌惮,也不会引人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