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花眠是香蕉的一名苦逼小主播,直播间常驻人口个位数,都是他亲友,关注数两位数,全是他小号。
他不太喜欢他的名字,原因是有点女气,他更讨厌他的小名“二花”,但是身边的熟人都习惯了这么叫他。
他思来想去,导致女气的原因就在这个“花”字上,他很想质问他的父亲为何要给他搞一个“花”字放名字里,但是已经不可能了——他的父母在两年前的一次车祸双双撒手人寰。只给他留下了市中心八十平米小破屋一间,存款十几万余。
刚刚成年便失去了两位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对封花眠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但他年少独立性子又寡淡,葬礼上愣是没掉一滴眼泪,只是性格从此更加Yin郁孤僻,不喜与人交流,没事便在家独自待着。
父母死后的第二个月封花眠便赢来了高考,不出众人所料,他考砸了,成绩勉强够上个二本,等到九月大家都开学的时候,封花眠一撕通知书,彻底当起了无业游民。
街坊亲戚不是没劝过他继续学业,但是没了父母的孩子到底成了没人管的野狗,封花眠觉得二本可有可无,学费又贵,不如自己找点事情干。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现在这世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于是,他盯上了直播。
作为近年来爆红的媒介形式,直播很适合封花眠这样的年轻人——出名快,来钱容易,相对轻松。
当然出名并非易事,要么特能侃,要么游戏水平高,要么唱歌吼麦棒——总之得有一件拿的出手的本事才行。
就算具有上面的这些条件,成为大主播还需要运气和机遇。深水里的勾勾绕绕更是说不尽。
但是就上面的那些条件,封花眠一条都达不到。
他不会唱歌,不看弹幕,惜字如金,全程面瘫,技术还菜,有人看他直播才怪。
但是他偏偏对于直播这件事情非常着迷,养不活自己也要播。上午和中午去楼下的餐厅做几个小时兼职,下午眯一会,起来便播到晚上十一点,然后下播去睡觉。不可不谓是勤勤恳恳。
他觉得还是播游戏比较适合他,因为这样他就不用开摄像头,不用说话,只需要动手指就够了。
一开始,什么游戏火他就播什么,先是王者荣耀和,他菜到没人愿意和他组队,散排队友动不动开麦问候他死去的爹娘,该推塔时去送人头,该收缴时去清小怪,这种队友谁受的了?
然后是14,他点招募进组打本,因为频频出错导致数次团灭,没过二十分钟就被团长踢出了队伍。
后来跟风玩Yin阳师,他黑到一个都抽不到,和别人打架对面茨木一巴掌下去,!虐菜不要那么容易,他很快卸载了Yin阳师。
但是封花眠表示他并不想放弃。
这不是,最近的现象级端游“绝地求生”火遍全世界,他立刻卸载了,花99块大洋在上购买了这款游戏,顶着一张面瘫脸坐在了电脑前。
吃鸡,启动!
在进入游戏的间隙,他也默默将直播间分类调到了“绝地求生”这一栏里,他的香蕉是二花,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多么“喜爱”这个名字,而是因为初期看他直播的就那么几个朋友,叫二花才方便他们找。
进游戏,建号,捏脸,一切都很顺利,给人物起名的时候,封花眠沉默了三秒,抬手敲键盘:“二花”。
仅有的两三个围观群众表示:
香蕉是国内目前最火最壕的直播平台,起这种名字,很容易让别人觉得此人是个贼厉害的主播,封花眠作为游戏黑洞加吃鸡菜鸟,敢起这种名字不可不说勇气可嘉。
果然,进去第一局,还没等封花眠适应怎么移动人物,队友的麦就开了:
“哇,香蕉主播诶!能带我们吃鸡吗!”
封花眠面不改色,也开麦:“好的。”
然后就不发一言,一个高冷职业主播的形象跃然机上。
第一局大家段位都很低,其中不乏新手,封花眠的另外三个队友作为菜鸟见到主播都很激动,也很狗腿,还叽叽喳喳说要去他直播间刷礼物什么的。
这些封花眠都没有听进去,他正在全身心适应这个游戏的键位。
他刚刚找到了人物“爬下”的动作键,画面一变,他们就已经在飞机上了。
封花眠并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于是决定静观其变。
队友早就开麦了:“大神,我们去城吧,人少。”
封花眠十分淡定的接受了“大神”的称呼,但是这个“城”在哪,他觉得有必要问问队友,他移动鼠标想要开麦,袖扣不小心碰到一个键——
“啪!”是跳伞的声音。
封花眠默默收回了想要点开麦的鼠标,他大概知道已经晚了。
“呀,大神跳了,我们也跳吧!”另外三个新手看见他跳,出于寻求庇护的心理,立刻也跟着他跳了。
封花眠左按右按一顿saoCao作,人物倒是安全落地了,就是四周长草凄凄,虫声低鸣,不见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