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岚有些欣慰,摸摸他脑袋道:“你天资过人,以后成就也定不亚于你父亲。”
七天后,季萧对祁忘岚行了拜师礼,从此暮云派掌门祁忘岚座下就多了一名亲传小弟子。
日子平淡的过去,转眼就是十一年。
巫离国的皇宫中,一名侍从低着头匆匆穿过迂回曲折的走廊来到了东边的藏空楼。藏空楼是巫离国师的住处,据说只有三层,但却是整座皇城中最高的建筑,由于本身地势较高,登顶便可俯瞰全城。
藏空楼建得很大,一层八面透风,到处挂满从楼上垂下来的浅金色薄纱,有的薄纱下面坠着金色的铃铛,有风过时便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薄纱三月一换,偶尔国师兴致好时还会在上面画画题字,换下之后就被众多宫女侍从争相收藏。那侍从不曾读书识字,但每次看到也都觉得极美。
此时层层薄纱之中,年轻的国师正懒懒的半倚在矮榻上,宽大的衣袖和繁复的衣摆坠到地上,层层铺开,一只鹦鹉在他旁边跳来跳去。
国师用一根手指敲了敲鹦鹉的喙,笑道:“你会不会说话呀?来,说句好听的我听听。”
鹦鹉歪头看了他一会儿,嘎嘎叫道:“美!美!美人!”
国师脸色一黑,啪的一下把鹦鹉拍下去:“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今天的晚饭没了。”
藏空楼内没有配有侍从和宫女,那传信的侍从便直直来到了薄纱外,恭敬道:“国师大人,陛下听闻您回宫,特遣奴过来请您去兰园喝茶。”
喝茶?国师闻言起身走了出去,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只见天色Yin沉,乌云罩顶,显然大雨将至。他深觉此时去园子里喝茶并不是什么美妙的提议,只是此行三月未归,也许久没有见到他外公了,确实该去一趟,遂挥挥衣袖道:“走吧。”
那侍从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视线牢牢盯着他的衣摆,不敢抬头多看。
两人来到兰园时已有细雨纷然而至,已经一把年纪的巫离国王迎了出来,握着季萧的手匆匆把他拉到亭子里坐下,笑道:“春雨贵如油,好兆头啊,是不是呀国师?”
季萧自觉地接过侍从端上来的热水,熟门熟路行云流水的开始泡茶,闻言颇为无奈,点头道:“是,外公说的很有道理。”
巫离国王是季萧的外公,当年季萧被接回暮云派之后好久好久,他师父祁忘岚才想起这孩子好像还有个外公,于是匆匆忙忙带着他去认门。季萧的外公原是安晋国的镇南将军,常年驻守南方,祁忘岚带着他一路往南行去,一路上路过了好几处战场,他皱眉道:“这是谁在造反?”
待找人一打听,得,造反之人正是镇南将军郁封。
于是祁忘岚又带着季萧返程,直到两年后战事平定,郁封成功上位,安晋国改名巫离国。他师父才又将他送到新建成的巫离皇宫与郁封认了亲。从此季萧就开始了皇宫暮云两头跑的日子。
“你还记得我是你外公,回来了也不来看我。”巫离国王抱怨着,与每一个盼着子孙归家的普通老人没什么两样。
季萧无奈:“我这不是……刚到藏空楼不过盏茶的功夫您就派人过来了么。您今日这个时间怎么得了闲?”此时正值正午,往日国王陛下政务繁忙,一般没什么大事时也需忙至下午才得空闲,所以季萧才躲了懒。
“外公年纪大了,是时候让你那几个不争气的表叔干点活儿了。”
季萧知道巫离国近来新立了太子,于是笑笑不再多说。
巫离国王最喜欢喝季萧泡的茶,即便只是看,也是觉得非常赏心悦目的。他的年纪大了,直直坐着久了会累,就往后一靠,眯着眼睛看外孙泡茶,良久突然道:
“你真像你父亲,当年季留也善泡茶。”想了想又摇头,“也不对,他才是真正的天才,似乎没有什么是他不Jing的,当年可把你爷爷给得意坏了,到处的跟人显摆。他长得也好,行止有礼,照你娘的说法就是一举一动都像带着仙气,愣是把她迷得五迷三道的,非君不嫁。”他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可惜啊……”
这个话题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沉重的,季萧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亭子外的雨势渐大,季萧长长的衣摆落在地上被溅起的水汽洇shi了一些,侍从见了连忙上前拢了拢。
他外公忽而又转了话题:“端王近日回京了,你若得空,可去他那儿走走。”
现在的端王季景轩,是前朝时的端亲王,瑜亲王季景松的亲弟弟,季萧的亲叔公。
安晋国灭之后端亲王并没有被杀或被废,甚至保留了封号,只是去了亲王衔。他膝下无子,也不管事,终日悠哉悠哉的当他的清闲王爷。
很难说端王到底怨不怨灭了安晋国的郁封。若说怨吧,他好好的当着他的富贵王爷,不谋权,不搞事。若说不怨也说不通,自灭国至今,端王别说上朝了,这么多年来他愣是没有与这巫离国王说过一个字,逢年过节也从不参与皇室的聚会。
季萧知道外公在想什么,他怀疑墨城事件里有当年安晋国王的一份,只是苦于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