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还罚了一笔款子的,而今年,田家又没有争到贡墨权,再加上之前收买几个画师,想来开消也不少,而此消彼长的,田家墨坊要发展,没有新的资金注入怕是难。
而从罗文谦的口气里,田老爷的身体是真的不太好了,用田老爷自己的话来说,今年不一定能撑的下去。
当然,田老爷子的身体怎么样,贞娘关心不着,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自家爷爷的身体。
这回制墨,爷爷和七祖母死活不让她再碰。如此的,她不制墨,那显然只能是自家爷爷亲自动手了。
可是爷爷那身体是真的不行了。贞娘哪里能放心,只是如今她在待嫁中。墨坊的事情由七祖母和自家爷爷做主,根本由不得她。
于是她的心便一直吊着。
第二天,罗家三叔公和三叔婆就来了,跟李家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婚期就定在五月二十六日,如今四月中,也就一个月多的事情。
而接下来的时间里,家里便是一团忙。成亲是大事,再怎么匆忙,该准备的东西还是不能少的。总不能亏了贞娘,便是七房那边,七祖母带着几位伯娘和婶娘也给贞娘添了许多的妆。还有六房的三个姑姑,以及九房的九叔婆。婶子小黄氏都给贞娘添了妆。
而除了李家八房还要备着贞娘婚期的事情外,李家所有人都一头钻进了制墨的事情里去了。
程家的石臼,罗家的锅。田家的千年松烟煤,李家的墨法,再加上顶极的鹿角胶,材料都备齐了,徽州各墨坊的群策群力帮李家结省了不少的时间。
要不然,这时候李家还在找材料呢。
而这一次,李墨一反过去喜欢添加的各种药材的习惯,这一回,除了烟煤和胶,其他的什么都不掺。
一直以来。古人对于和墨的添加料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有的认为。和墨如制丹,各种药物的添加自古以来怎么多怎么来,曾有一墨添加五十几种药料矿物不等。可以说是繁锁到了极致。
但也有另一种看法,和墨如烹茶,不可杂以外物。
李家一直以来制墨都要添加十几种材料的,但这回。因为器具的不同,再加上材料本身都是顶级,如此的,李家便反其道而行,这会什么药材都不添加,就直接以千年松和鹿角胶制墨。
而贞娘除了备嫁外,墨坊的事情也没完全放下,虽然这回的制墨,七祖母和自家爷爷不让她碰,但先前的几次试制她还是参加了的。
毕竟她的墨技摆在那里,而试制墨只是为了让配方达到最好的比例,没不是真正的制斗墨,李老掌柜便没有阻止。
事后,贞娘又足足花了两天的功夫,凭着脑子里的印象,画了一副后世万里长城的墨线图。再由七房的二婶黄氏和景东叔雕成了墨模雕板。
最后,这副雕板被定为山河雕板,正好组成了一套山河集锦墨。
而等到雕板刻制完成,打蜡护理过后,正式的制墨就要开始了。
丑时,天还黑漆漆的,李家这边,只有几盏一夜通明的气死风灯的光线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而此时,睡在床上的贞娘却猛的一抖,然后大叫着醒来,脸色很不好,她刚才做梦了,梦到爷爷全身是血的,一下子就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那心嘣嘣直跳的。
而此时,东边的李老掌柜的屋里,响起一阵咳嗽声,是那种要将心肝脾肺都咳出来的感觉。
这时,贞娘是再也躺不住了,披衣起床,走到东屋,却听得屋里,自家爷爷同nainai在说话。
“老头子,瞧你咳的,明天的制墨你就别去了。”东屋,吴氏坐在床上,一边扶着李老掌柜的喝水,一边叹着气劝道。
“我不去谁去啊,让贞娘去?贞娘才十八岁呢,这么重的担子压在她身上你忍心吗?再说了,天家无情,万一出个事情,贞娘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对不住这孩子。这几年,你当这孩子容易?她走过来的路,便是一些男子都难以坚持。”李老掌柜的道。
都说流言如刀,贞娘先是被退亲,再以女子之身经商,那背后的风言风语早就几箩筐了,又岂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吴氏长长的叹了口气,也不在说话了。
这时,李老掌柜又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至于连一场制墨都撑不下来,大不了,事后我再养着,我答应你,这次制墨之后,就再也不碰墨了。”
李掌柜保证的道,他自己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的,这一次制墨过后,身体确确实实要好好的养他一段时间了。
只是显然的,一边的吴氏却不信他的话,没好气的哼了几声:“你这话三十年前就跟我说过了,却从没有一次兑现过。”
“得得得,这回。我说话准算话。”李老掌柜好声好气的道。
“希望你这回说话算话。”吴氏这才道,又说着:“再休息一会儿吧,到丑末再起来。”
“好。”李老掌柜的应声,然后睡下,没一会儿屋里的油灯便灭了。
贞娘本来是想跟自家爷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