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光了。
我这样对自己说。
我爬上了天台,我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霓虹灯闪明明灭灭。蚂蚁大小的人们来去匆匆。我已经忘了,我生于世界的目的。
我看见他在叫些什么,声嘶力竭的样子扭曲了他英俊的脸。可我什么都听不见,我似乎把所有的声音都过滤了,包括他的。我忘了什么时候开始看不见了霓虹灯的颜色,听不见世界的声音。我能听见的只有手腕上滴答滴答的流逝的时间。我想那是在暗示我该走了。
我恍惚了很长时间,不知道在和谁告别,他冲上来把我抱了下来,我感觉他身上全是冷汗,抖得不成样子。他蹲在我面前哭的很厉害,我沾了他的眼泪,冷冰冰的,把我冻的哆嗦了一下。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那么慌张的样子了。在我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他总是优雅的,没有一丝破绽的伪装者。
我迟钝的脑子已经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东西了。
他今天忘记把我锁在床上就走了。我难得的有一天可以有点自由,手臂上缠着长长的纱布,真的一点都不好看啊。我用剪刀把一层一层的碍事的纱布剪了,手臂上是纵横交错的伤疤。很长时间的禁锢,让这些伤痕都已经结了痂,一条一条的密密麻麻的。他以前说过,真恶心。
突然闪过的片段,我似乎在他面前做过那样的事。歇斯底里的,扭曲的,还有流了一地的血。他面不改色的越过我,任凭我怎样哀求,都没有丝毫的怜惜。哪有什么新欢旧爱,我只不过是他的一时新鲜。
他什么时候想要,我就得给。我没有拒绝过他,即使这件事情对于我而言多么的恶心和下贱。我引诱他用极端暴力的性爱来满足我自己扭曲欲望,我只想要疼。身体上的掩盖心里面的。然后他发现我的身体越来越多的伤口,他厌恶的眼神,紧皱的眉头,恶毒的中伤。真他妈让我高兴。
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止都止不住。我坐在地上,赤身裸体的,我将所有都毫无保留的展现给他。他越恶心的,我越喜欢。我将结了疤的伤口撕开,一条一条的,慢慢的。我忘了什么是痛觉。
后来他终于变了脸色了。他的眸子里不再是一闪而过的厌恶,虚假的温情。终于有了其他东西,慌乱,不可置信,还有的,那是什么?
他联系到了医生,是他的大学校友,海归博士。他总是很厉害,周围的人也是。除了我。我沉默的接受他安排的一切,每天按时吃药,之后的我几乎没有发病。但他发现我的伤口越来越多。
他把家里的所有的尖锐物都扔了。
我真的很得意,我把他逼成了这样。即使他不爱我,我依旧能让他注意到我,放不下我。可是,他不爱我,他不爱我,他不爱我。这句话就像毒咒一样扰的我不得安宁,在我的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曾看到过他很多的模样。他有时会像孩子一样赌气,我会做好一桌子饭来哄他。他会像丈夫一样沉稳,家里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不需要我的Cao心。他也有情人一样的花言巧语,哄得我心花怒放,放弃事业,一心一意协助他去他想要得到地位。可我独独看不见爱人的细腻与包容。我哪里做的不好呢,我只是不是那个人罢了。他总是摸着我的脸,看另一个人。只有那个时候才有真的我能感觉到的爱意从他的眼底逸出来。我听见他模糊不清的声音。
“他多干净啊。”
就像全身的血ye都涌上了脑子,压抑的窒息感。我却听见我无比镇静的声音
“是啊,我最脏了。”
最后一次了。
我对自己说,我没有光了。
他晚上喝的水,有我放的镇静片。他睡的很快,我真的很喜欢他安静的样子,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完完全全属于我。他的睫毛很长,一根一根的。总有文艺的女生说,想躺在爱人的身边,在他睡着的时候数他的睫毛。我做过这样的事,你看我是不是特别的幸运啊。只是后来再也没有了,没有恩爱后的温存。再后来,他只会小心翼翼的安抚我,他以为他演的很好,扮演着忠心不二的爱人,现在台下的我看不下去了,亦或者是我早已扮演了台上的人,我要自己终止这部戏了。
我把他绑到了那张床上。打开电脑,链接上我的手机。然后把他放到了电脑前。
这是我第二次走上天台。我坐在边缘等待着我的爱人醒来。下面依旧是车水马龙和霓虹灯光。相比之前的迷惘,我这回找到了答案,他从未爱过我,哪怕现在也是愧疚的补偿。他迷迷糊糊的的醒来,抬眼对上屏幕那头笑颜如花的我。我看到他愣了很长时间,说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笑的我了。这句话让我实在维持不住我的笑,我确实也经常笑的,只是记得在他的一次醉酒中,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笑是最像那个人的地方,所以后来的我好像再也没怎么笑过。我撇过头,没再看他。
“我来告别的。”
“别忘了我。”
多想像翱翔的飞鸟一样。我欲乘风起,这是初见时我说的话,我踏进公司时满怀抱负,一心想要有番作为。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