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一缕阳光映入眼帘。
我下意识抬起手遮住阳光,等到眼睛逐渐适应,我看见远处缓缓飘来的白云,湛蓝的天空,还有几只悠闲飞翔的鸟儿。风轻轻的吹,带着草木的香气,我想动动身体,却感觉到浑身骨头都要碎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竟然还活着?
是谁救了我。
一刹那,我回忆起坠入熔岩,快要被完全吞噬之时,那只抓住我的手。
“沧澜!”想到这,我猛然坐起,四下张望,虽然身体依然疼的厉害,可我依然勉强自己站起来,不过,还没走两步,我就因为虚弱而摔在地上,狼狈的摔了个狗吃屎。
就在这时,正前方传来一声低笑。
我捂着鼻子抬头,看着他脸上冰冷的面具,皱了皱眉,道:“阿玄?”
可他直视着我,并没回答。
我微微一愣,突然明白了什么,拼命咬牙爬起来,跪坐在他面前,忍痛,喘着粗气,然后用力拉住他的衣服,一把起身,然后猛的把他按在地上,摘下他的面具。他没有抵抗,当我摘下他脸上的面具,看见那张熟悉的俊美的脸,我心中怀疑已久的疑惑,终于得到答案。
剑眉如飞,鼻挺如玉,双目深邃,哪里是之前那张平淡的脸!
嘴唇颤抖着,我低头与他对视,许久,终于忍不住怒吼道:“沧澜!臭小子,你竟敢耍我!”
一动不动,他甚至面无表情地反问我:“我何曾耍你。”
“你乔装打扮来我身边,故意把寒碎剑给我,引我入魔,怎么不是耍我?”我十分生气,狠狠咬住牙齿,恨不得马上给他两拳头,“竟把我变成这鬼样子”
沧澜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我唇上,目光幽幽,轻轻地说:“我就是故意的又如何,小莲儿,你本就该待在我身边的。”
他的话让我一愣,我皱起眉,狠狠地说:“你不是要杀了我么。”
而他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脸,唇角终于泛起一丝弧度,深不见底的眼眸之中,倒映着我如今不人不鬼的模样,而他却十分欣喜,笑容像是神秘的月色,琢磨不透,他幽声说道:“我改变主意了,这样的你,除了我身边,还有别的可去之处么?”
再一回神,他已经站在远处,身影单薄。
我伸出手,想抓住他的手,可是我发现我抓住的只是一阵风,他并不在这里。
这只是影子?
“你在哪里?”我皱眉,默默收回手,呆呆看着他的影子。
沧澜弯下腰,笑了起来,笑声像雪山前的回音,他说:“你会找到我的,对吗。”
“我怎么知道你在何处!”我大声呼喊。
阳光之下,他的身影越来越淡了,从树上照耀下来的斑驳的光如梦如幻地在他的脸上,我突然有些心慌意乱,拼命爬起来,想要留下他,但是,我根本抓不住他。
我的心,就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悲伤。
我默默收回手,看着的他,润shi着眼睛问道:“既然要离开,为什么要来见我,既然来见了我,却又丢我一人。”
凉风徐来,我望着他消失的地方,无端落泪。
过了会儿,有人从身后轻轻抱住了我,他叹了口气,垂下眼眸,说:“罢了,看你这样,我心里难受,实话告诉你,其实那日蓬莱岛一别,我就一直藏在你身上的护心鳞之中。”
我一怔,忙回过头,问:“这么说,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为何一开始你不出现?”
“是你自己没发现,加上天族一直在追查我的下落,所以我才故意为之。况且,你与月息——”他声音顿时冷了些,“你明明是属于我的,却一次次被他诱惑拥抱,我很生气,气得快发了疯,却又不能显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我才乔装打扮进入东华境,进入你的视线,想办法让你脱离他的桎梏。”
“于是你利用了镜湖魔物?”
我登时明白了,怪不得乔装成阿玄的沧澜,会一直指引我去镜湖。
“月息身上魔气太重,纸终究包不住火,与其有一天你被他连累,倒不如现在先下手为强。”
“你所谓的先下手,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可以杀了你。”他认真地说,“毕竟你是我从小养大的,只属于我的莲花,没人可以觊觎你,哪怕让你入魔,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
他说着令人心颤的话,可是,我并不讨厌。
“还有一个问题,你现在究竟是沧澜,还是”
轻轻问出声,我必须弄清楚。
茫然等待片刻后,他继续收紧手臂,说道:“阿玄是我未出生时,我娘给我取的名字,我是沧澜,也是在鱼跃山陪了你五百多年的阿玄。”
“原来你真名叫阿玄!”我大呼,“我一直都不知道。”
这话一出,沧澜脸霎时黑了,他狠狠捏住我的脸说:“说起这个,我就气,一起生活五百年,你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