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汝前一段时间一直在找房子,为了顾渊找她方便,房间不能离现在的公寓太远。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满意的,结果楼管说在她房间斜对面的屋子最近正好空了出来,正在等待买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江汝立刻租了一年的,那房间比较小,50平米,一个月两万多,但租一年能抹个零头。她构思了一下房间的装潢风格便立刻开始联系人装修。她不想让顾渊知道,她想要一个没有他存在的地方,一个能撇开情妇的身份,作为江汝这个独立的人生活的地方。
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顾渊的手心。这个小区本就是顾渊家的产业,在江汝开始打探有无空房间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消息,他嘱咐负责人按她的要求给她腾出来一套。江汝为什么要找房子呢?顾渊好奇,可她一直没有说,他也没有问。她瞒着他做事,这还是第一次。
她要准备后路了吗?顾渊不禁怀疑起来,可是找后路也不至于在一个楼里找吧,她到底在想什么呢?顾渊不知道她是怎么考虑的,可他能感觉得出来,她变得开心了很多,她之前常常患得患失,低落是怎么遮掩都掩盖不住的,尤其在他面前。他太明白那种感受,但他没有开口问,他尊重她。而这种尊重,正是让江汝感到清醒疏离的缝隙。
江汝的屋子终于装好也已经通好了风,装修期间好几次顾渊和她回家时都会好奇的看着门口一大堆装修材料,她小心翼翼的瞒着,索性顾渊也没有多问。
顾渊不在江汝家的日子里,他打开手机,有时候大段的时间看不到江汝人,他知道,她去了新租的屋子里。他一开始也有过生气和怀疑,但是自己也做了很多瞒着她的事情,硬要比较的话,江汝做的比他浅薄多了,浅薄到简直不值一提。这么一想,他倒是觉得有些伤感,世界上哪有真正坦坦荡荡的爱情呢?太过于坦荡,没了猜测和神秘,也许爱情也会变得无趣吧。他这样想着,心里也就释然了。
江汝很喜欢自己的小天地。她在整间屋子里都铺上了地毯,这使她大大减少了抽烟的时间,她买了很多书,漫画艺术画册什么都有,她可以随意的喷自己喜欢的香水,她很机警,为了防止他人发现,顾渊空闲陪他时她永远不喷香水。她在房间里记录自己每天的感受,记录自己对顾渊的爱恋,她躺在铺着白色皮草的沙发椅上,看着屋子里珠光宝气的装潢,空气里弥漫的自己喜爱的味道,小射灯发出的银光在天花板上轮转,这些事顾渊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是她自己的秘密。
然而,顾渊还是没有忍住。他故意连续一周没有去找江汝,于是他的软件里这一周江汝只有早晚洗澡洗漱的时候才会冒头,而她也没有主动找他。她到底在别处做什么呢。
顾渊打开一格抽屉,拿出一个相框细细端详,好像这个相框能给他答案似的。他很久没有碰过这个抽屉了,这里面装着他爱而不得的一切,他的艺术梦想,他以前追求过的那些忽近忽远的人和物,这是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碰了会痛,不碰也会痛,在这次长久的淡漠之后,顾渊突然觉得这一切好像不再那么痛苦了,也许,他终于可以走出来了。他放下相框,开车去了江汝家。
江汝正坐在地毯上看着电影,投影仪正投射着低俗小说里乌玛瑟曼跳舞的段落,她在明明暗暗的电影画面里静默。突然间手机响了,她暂停了电影,顾渊的电话。
“你在家里?”江汝吓了一跳,赶紧跑回去。
开了门,顾渊坐在沙发上等她。“去哪了?”江汝搓着手指,“去楼道里抽烟了。”顾渊走过来拉起她手,闻了闻手指。“没有烟味。”他冷漠的说,别想骗我。
“反正没做坏事。。”江汝小声的说。
顾渊掏出江汝送他的胸针递到江汝眼前,他还只用过一次,机会很多,不必吝惜,“我要知道你的秘密。”
江汝垂头丧气,多大点事,怎么一上来就用胸针啊。她抵赖不过,只好认了。“那你不许生气。”
“知道了再说”,顾渊不买账,谁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江汝带顾渊来到自己的房间前,开了门。“喏,我的秘密。”
顾渊脱了鞋子走进去,江汝打开灯,不甚明亮的光从房间四角流下来,照的房间里有一种昏暗模糊的美丽。顾渊没想到屋子是这个样子。整体是暗粉紫色调,门帘是繁复花色的丝绸织锦,老花的箱子做底座的茶几,上面摆了书。墙上挂了两把鸵鸟毛的古董扇子,柜子上摆了红珊瑚,珊瑚上随意的搭着珍珠项链,首饰盒子里的钻饰闪闪发亮,透明的异形水晶杯里装满了珍珠里面插着大簇羽毛。新鲜的红白花盛放着,在暗光中更显得猩红妖艳。像欧州古堡的密室似的。
“在看电影?”顾渊看到墙上的画面,“没来得及关,要看吗?”顾渊点点头坐到地上,江汝熄了灯,也坐下一起看。
“为什么不告诉我?”顾渊问,换个房子又不是多大的事。
“我不想留你的影子在这里,”江汝有点低落的说,“那个屋子里到处都是你的影子,你不在的时候我抓不住他们,让我难过。”她好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