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奕抽了一张纸巾止血,冲她笑了一下,说:“要百分之百做准备,我们可能……没有第二次机会。”宁书筠像个cao心的老妈子一样叹着气,转头找出绷带和消毒的碘伏推给她,又看了眼时间:“咱们什么计划?”童奕处理好伤口,伸手拿过桌上的纸,用笔在上面画了一个正方形,说:“医院一般五点下班,之后人会逐渐减少,到了夜间,基本上就只剩下值班的医护、病人和家属。我们大概午夜的时候进去,进去之后,要表现得正常一些,先分散开,快速把六层都看一遍。”她顿了顿,微微皱起眉又想了想,接着说:“但是我猜,这医院一定有地下空间,而且不止一层。地下的空间既隐秘又不容易被发现,即使在那里做了什么,只要处理得当,就不会被来往的人看到。所以,归雁非常有可能是在地下。”“但是,去地下层很可能需要特别的权限,所以我们在查看上面的六层时,可以留意一下,能不能顺便拿到类似于通行卡这样的东西。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只能……硬闯了。”童奕说完,又看了其他三人一眼,询问他们的意思。“也不用硬闯。”宁书筠拍了一下陶天,“让他带上工具,如果是电子门禁,就试着破解掉,暴力拆除是最后的办法,毕竟咱们也是良好公民。”童奕无语的看了这位“良好公民”一眼,手指在纸上点了几下,说:“那就这样定了,等到了下面,先找到归雁,其他一切都不重要。而且……”她想起姑姑之前告诉她的,庄不周要的是童家的卷轴,以及童家女人的心头血和整魂,于是特地看向宁书筠,交代道:“如果有什么变动,你一定要把归雁带出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把她带出来。”宁书筠忽然觉得有些不妙,刚要开口,童奕立刻按住她的手,再次强调:“无论发生任何事,包括我。”宁书筠没答应,也没动作,但眼中明显写着拒绝,怎么好端端的,就变成跟交待后事一样。童奕的眼神软下来,但声音依然很坚持:“答应我,算我求你了。”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这件事,也是我亏欠你的,等把事情全部解决之后,你想让我怎么偿还都可以。”宁书筠被她这幅样子吓了一跳,立刻应道:“好好好,我答应,你正常点,我害怕。”童奕这才抿了抿嘴角,有些如释重负地坐直了身子。
距离午夜还有段时间,宁书筠叫了外卖,几个人随便填了填肚子。童奕拿出归雁的那把匕首,把带回来的那个白色瓷盘打开,里面装的是浓稠的像是药膏一样的东西,她用手沾了一些,抹在了匕首的刀刃两侧,又在自己的鼻腔内抹了一些。辛凉的味道从鼻腔直冲脑门,童奕闭上眼缓了缓,把匕首别在腰侧,同时也把自己那把军刀别在了后腰侧。她把瓷盘收好,装在一个软布袋里,收在了随身的包里。夜,很快降临了。临近午夜时,四个人收拾好随身的装备,一路开到城东,悄无声息地停在医院斜对面的院子里。这是一家酒店的后停车场,和他们打算混进去的门隔着一条街,透过围栏,能看到对面医院大楼上零星亮着灯。陶天往头上戴了一顶鸭舌帽,压低帽檐,打开车门下去了。约莫二十来分钟后,他再次上车,把帽子一摘,说道:“院内没什么人,门诊大厅也黑着灯,但三个门都有保安看着,门口有摄像头,我跟邹海先去解决侧门的摄像头和保安,你们等我消息。”宁书筠点点头,陶天便和邹海拎着包离开了。童奕把头探出车窗外,看了几眼对面的大楼,手指在座椅上敲了几下,她着实有些等不了了,一想到归雁现在在那个女人手里,生死不明,她就恨不得不顾一切地直接冲进去。没多久,宁书筠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对童奕道:“走。”两人没有多话,迅速拿起东西下车,朝医院侧门走去。邹海等在门外,见她们过来,立刻用左手食指上的指纹打开门禁,带着两人进到一旁的保安室。值班的保安此刻正歪在一边的椅子上昏睡着,陶天指了指桌上的监控屏幕:“门外的监控被我断了,大厅没有值班的,但是这里看不到楼上,所以最好走楼梯上去,会更保险一点。”童奕看了看一边的保安,在他兜里摸了摸,只摸到一串钥匙,她环视了一下屋内,把钥匙装回到保安的口袋,说:“是大门和这个房间里的,没什么用。”桌上还扔着一台无线电,宁书筠拿起来关掉,冲外面使了个眼色,几个人轻手轻脚的走出保安亭,朝着主楼走去。主楼这一侧是供内部员工出入的小门,邹海继续用左手食指试了一下,门滴的一声开了,四个人迅速闪进门内。进门之后是一道短短的通道,连通主楼的走廊,左边是步梯,右边是电梯,看样子也是专供内部员工使用的。童奕看了一眼电梯,恰好停在一层,她伸手按了一下按钮,等门开了之后进去看了一眼,又退了出来,低声说道:“电梯需要刷卡,这里果然有地下楼层,而且是三层。”说话间,电梯门又关上了,宁书筠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楼梯间,凑过去低声对邹海说:“你们两个去把三到六层看一遍,手脚轻一点,之后还在这里会和。”等邹海和陶天上楼后,她碰了碰童奕的手臂,指了指走廊,两人走到走廊靠近大厅的一边看了看,发现门诊大厅都是些诸如分诊台、收费、拿药等功能性的设置,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科室设置。她们互相看了一眼,又走回到楼梯间,童奕往上面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