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无关正义的故事。无需多余的扪心自问,他很清楚这点,他的一生不过是个充满滑稽、讽刺的异端故事罢了。
早已无力的下颚松开,一柄早已支离破碎的断剑与他为数不多的牙齿从口中脱落,掉在彻底洁白无瑕的地面上。唾ye与凝结的血块的从残破的下巴间流出。
他能抵达此处,根本早就超过“奇蹟”的定义了,他这漫长的一生所见识的稀奇事蹟绝对超过任何凡人,但一个残废能抱着一个濒si少nv杀入半个帝国绝对有资格称为“奇蹟”。
最後战斗终於要结束了,要永远的结束了。
左手在数天里都维持同一动作让他早已感觉不到它了,但他si都不愿放开怀中的“她”。
「那麽,在最後请答应我……」作恶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发出,他很惊讶自己的声带还能运作,但由於大部分的脸部被融化的金属面具所结合,他已经多年无法露出像人类的表情了。
他从没如此卑微的乞求他人,但他甘之如饴,只要能对方能答应他。
多麽讽刺的结局啊。
他终於到达这个以白se为主题的世界了。脸部所剩无几的器官加上全身的完全疲乏,使他难以去认知这完全白净的空间;疲惫使他意识模糊,在这奇特的白se空间甚至有种梦幻的感觉,不过他很清楚,这空间正是一切万恶的根源。
男子用剩下的一只腿跪坐着,只要能救活“她”,在卑微下贱的姿势他都做得出来,尽管他所剩肢t无法再做出更多动作了。
帝国正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着他所熟悉的焦屍味。人类拚了上千年终於得愿的世界和平毁於一旦。
百姓在哭嚎,将士在垂si挣扎,断垣残壁的城堡在崩塌着。
世界正在燃烧,而正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看着这世界线从战火中复兴,接着再次陷入混乱,都直到这时候他认知到和平不过是个短暂假象罢了,自己过去与无数夥伴拚上了无数的x命所达成的成就在眨眼间被轻易毁灭……
但他一点也不在乎了,他已经不属於那世界了;从根本来说,他从来就不曾属於那世界。
「…如果我完成了约定,请务必救活她,拜托……」他祈祷着,向着这空间里的主宰祈祷着,向着这世界至高的存在祈祷着。
男子早已jg疲力竭,她怀中抱着一具毫无生命气息的nv孩,但最终剩下的独臂在也无力支撑“她”,而“她”就像个破布娃娃般瘫软的倒下地下。
当然,这已经毫无疑问的是具屍t了,但男子无意接受这个事实。男子完全不忍在看“她”一眼,他很清楚自己的理智已经崩溃边缘了,不,不如说他早已崩溃许久了,现在只不过是他难得清醒的片刻而已……但这些都不重要,关於自己怎样都好,他早已不在乎了。
他祈求着对方,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目的。尽管他早已被弃自己的信义,发誓过再也不向任何对象祈求,但如果是为了“她”,理想誓约甚麽根本就只是些虚假的空谈;“她”是他仅有的一切,为此,他在所不惜。
同意。对方并没有开口也没有出声,它当然没有人类所拥有的物质器官,不过却男子在脑中听到了对方的回应;但他倒也不那麽惊讶,想必这种奇特的能力对那种程度的存在来说不过是雕虫小技。
对方答应了,男子终於达成他最後的愿望了,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不如说救活那少nv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与男子的约定只不过是附带条件。
「咳…」少nv的si屍张开了双唇,咳出了鲜血,微弱的x1进重生後的的一口气。那早已si亡许久的屍t在奇蹟作用下再次有了生机,开始运作了起来。
如此的轻松,如此的随手一举就可以改变一个不可逆转的生命法则。
男子几乎要流下泪水,奇蹟这次真的存在。在对方面前生si彷佛随手可玩弄的存在,如此的简单就将那si透的屍t复活。
既然对方答应了,那麽表示他剩下一件事需要做了,也就是履行对方所给的约定。
左手在地上0索着,在碰到那柄刚才从口中吐出的断剑後,他奋力的握紧拳头才勉强将拿起那与他奋战无数年的伙伴。
他以迷茫的视线看着左手中的剑柄,神圣的雕饰与光泽早因长年征战而被抹去,但断剑的裂口间仍不屈的发出金hse的耀眼光芒,彷佛剑身中蕴藏的那gu力量在表示凡人的时间衰老对它这等神器毫无影响。
剑身发出的金光表明这武器绝不出自於人类工艺之手,男子很清楚这点,这神剑就如同自己般,并不来自人类世界,但也将如同自己的命运,在消失前依旧无法知道自己的身世。
讽刺。除此之外,他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描述自己的人生了。
他反手左手高举着那把断剑,无视着自己身上疲乏的肌r0u痛苦的抗议。光辉刺眼的照耀着,光芒修补着断剑处,形成了r0u眼难以直视的巨形剑身,露出了它远本该有的骄傲姿态,实t光芒的顶端形成剑峰,锐利笔直的对着男子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