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盈心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里的,一路上好像已经失去三魂七魄般什麽都感觉不到了。就像心被挖了一个大洞,甚至连痛楚都消失无踪。
如果夫君有了另外的妻子,那她还有什麽?
什麽都没有了。
「啪」的一声,如同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样顾盈心被奇怪的声音拉回了神志,接着才感到了脸颊上传来的痛。
「看看你g的好事!」
母亲为什麽像个疯子似的在对着她大吼?而且居然打了她?
「你说啊,为什麽为什麽?」顾夫人继续失控的胡乱拍打着她,「把全家人都害si了对你到底有什麽好处?你说啊,你说啊!」
当不知收敛的拳头又要朝自己当头砸下的时候,还在状况外的顾盈心才本能的举起手制止了母亲的肆nve,「你到底在说什麽啊?」
这个世界究竟怎麽了?所有人都疯了吗?
「你姨娘被官府带走了,因为当初你在颜府时曾害si一个下人对不对?她替你担下了一切现在你却反过来买通仵作作证告她杀人?」顾夫人抓住nv儿一只手的同时尖尖的指甲也深深陷进了她的皮r0u里。「你还嫌这个家不够乱吗?过去我只知道你傻,却不知道原来你这麽狠,狠到自己亲人也不放过。」
「好痛!」顾盈心用力的挣开母亲,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道:「你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她要离开这里,离开所有人。
「你给我站住!」顾夫人再一次抓住她,「你现在就跟我到衙门去说清楚,把你姨娘救回来。」
「她回不回来有那麽重要吗?你几时这麽在乎过她了?」眼前这人真的是她娘亲吗?为什麽行为举止都完完全全变了个人似的。
「你大哥的事还在她的手上,她要是获罪了就没有人可以想办法救你大哥了!」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顾盈心定住脚步,终於明白了母亲的怒火因何而来,「这个家里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si活你无所谓?你要我去救回姨娘,是要我为她顶罪的意思吗?」
她想起来了,那个被打了几十个板子而不幸si掉的丫头。虽然不知道为什麽时隔一年多这件事会被重新提起,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当时那碗百合羹里的毒一定不是婢nv下的,从头到尾她连碰都没机会碰到那个碗,东西明明是顾倩倩端来的。
「我不管这件事真相到底是什麽,人si都已经si了,要你姨娘为此获罪实在太荒谬了,你至少应该去为她洗清冤白。」
「我去洗清?」这才叫荒谬吧?
再一次狠狠拨开母亲的手,顾盈心心灰意冷的说道:「这个家我再也不要回来了。」
没有给别人抓住自己的机会,她全力冲撞开所有想上前拦住她的下人,头也不回的飞快跑出了才刚跨进来不过一刻的顾家大门,从此,这里跟她再无半点关系。
她在路上抢了别人的马,一把扯断戴在脖子上的金链子扔在身後,拉紧缰绳朝城门方向奔驰而去。
走,走得越远越好,没有目的地的她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顾小姐?」
在必须下马穿过的城门前,好不容易停下来的顾盈心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
「杨公子?」这不是那个什麽御史吗?
穿着十分普通却仍是难掩丰神俊秀之貌的杨有诚有些意外的走向她,「顾小姐要出城?」
「嗯。」顾盈心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杨公子是回城吗?」
「对,刚办完事情回来。」
「告辞。」顾盈心没有闲聊的兴致,牵着马对他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顾小姐,你脸受伤了,」杨有诚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块手帕递给她道:「用井水擦一擦会b较好。」
他不说还好,这麽轻言细语两句话下来顾盈心才刚平息的一肚子委屈又喷涌了出来,一阵哽咽之後泪珠就再也关不住的扑簌扑簌往下掉。
她脸痛,被娘亲掐出血痕的手背也痛,但最痛的是夫君伤了的那颗心。
从今天起,她就一无所有了。
众目睽睽人来人往的城门边,手里一直拽紧马绳的顾盈心就那麽蹲在地上毫无顾忌的哭得不能自已,她不在乎别人怎麽看她,反正她从来也没有什麽名声可言,反正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看她的笑话。
等她哭够了,就去找个深山住下来,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任何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顾盈心自己都觉得实在没什麽可哭的了,她才终於止住了洪水泛n,肿着一双只剩一条缝的眼睛艰难的试图站起来。
「哎唷!」她的腿已经不是她的腿了。
「小心。」一双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
「你还在?」其实她此刻根本什麽也看不清楚,但声音她认得。
「顾小姐哭得这麽伤心,杨某人怎能贸然离去。」在帮顾盈心稳住身t之後杨有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