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们家,我才不去。」颜慕淇为顾盈心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三哥四海为家惯了,逛到哪里就歇到哪里,没个准的。」
按理说连生三子於情於理母亲已算尽到身为妻子的职责了,可他们的爹却觉得妻子只是看起来柔弱实则与常人无异,而且他们夫妻情深又家大业大,多子多孙又有什麽不好?
「我听说,颜家家训不得纳妾?」所以想要更多的孩子也只能全由一个人生。
「爹在娶娘之前就已经很清楚这件事了,在接连生下大哥二哥和我之後外公临终前曾交代过他无需再要子嗣,可他却毫不理会。」
把顾盈心「赶走
这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外表完美无缺的金陵颜家其实却有着这麽大的一个伤口在,而她做了颜家的媳妇三年居然也一无所知。
「看来你上次回家的时候已经发现了。」颜慕淇g了g嘴角放下酒杯,目光望着前方茫茫的江面,叹气道:「因为我们兄弟几个都很不谅解爹。」
「别这麽垂头丧气的嘛,」颜慕淇看了她一眼,「三哥陪你玩不也挺好的吗?」
「要打动颜家人的心是件很不容易的事,要打动老四的更是难上加难,」颜慕淇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笑容,「我们都没料到有人可以做到,所以谢谢你。」
「虽然我知道不该这麽说,但我还是觉得公公他好自私。」
没想到公公是如此冥顽不灵之人!
「你知道四弟的心疾是怎麽来的吗?」
「三哥别这麽说,我什麽都没做,还给夫君添了一堆麻烦。」这个谢她受之有愧。
「好啊,有什麽想学的只管问我好了,我来教你。」这就算是他这个做哥哥的送上的成亲礼物吧。
「你问。」
金陵的冬天十分寒冷,但在颜柏昶的房里绝不会感到丝毫的寒意。一大箱一大箱上好的木炭源源不断送进他的院子,摆放各处经过jg巧设计的暖炉不但能保证屋内的温暖也不会散发出任何呛人的气味来。
「原来婆婆也有。」顾盈心随即便想通了三哥的言下之意,「到了这一代只有夫君一个人遇上了对吗?」难怪他活得那麽不开心。
「为什麽好像除了大哥以外你们都不喜欢回金陵的家?而且似乎也不喜欢提到公公。」这个疑问在她心里很久了,偏偏夫君又不回答。
「那还要等好久才能再见到他了。」顾盈心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在桌面上百无聊赖的画着圈圈,一副无jg打采的样子。
「除非年过四十仍无一子,那才可以纳入偏房。」颜慕淇为她继续补充道:「爹虽然对娘情深意切,娶进家後也是锦衣玉食的宠着,可作为一个大家族的当家主母,娘该尽的本分也一点不少,生下老七後不到一年便油尽灯枯香消玉殒了。」
颜慕淇摇头道:「能让老四像个正常人那样t会ai恨就是最大的本事了,你不需要再懂其他任何东西。」
「他做了什麽错事?」
「三哥晚上都住哪里?」她那天都忘了多问这一句,「在颜府吗?」反正那边现在也空着。
「三哥?」
颜慕淇点头道:「确实是生下来就有的毛病,但归根到底是从我们的娘也就是你婆婆那来的,她的娘家世世代代都有人会落下这个病症。」
而脸上已经恢复一派轻松的颜慕淇则是回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脸,将双臂撑在脑後笑着说:「放心,我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四弟妹。」颜慕淇的声音打断了顾盈心的思绪。
「难怪,」顾盈心听得眼眶泛泪,想到夫君提到公公时厌烦的样子才终於懂了其中缘由,「那麽大哥也不是不想离家而是不能离家吧?」
顾盈心想了想,「我只知道是天生的。」
「身为长子,谁都能逃唯独他不行。」颜慕淇又深吐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转头重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他从小就很懂事所以也最是辛苦,我们六个欠他太多,好在现在有大嫂陪在他身边为他分忧,让我们心里的内疚少了一点。」
「娘很ai爹,一边尽心打理家中大小事务一边继续冒着生命危险再要孩子,」这麽多年过去,颜慕淇说到这里仍是忍不住难过皱眉,「甚至在四弟出生也被大夫证实带有心疾之後,爹仍是又要了老六和老七,因为他坚信事在人为,颜家一定有办法能治好这种病。」
「那我能不能先问一下,三哥到底决定怎麽帮我要回夫君呢?」现在这样分隔两地,她就只能耐心等待吗?
「我能问三哥一个问题吗?」顾盈心双手接过茶杯道。
「他当然是,」颜慕淇冷笑一声道:「用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亲自害si了自己口口声声最疼ai的妻子,若不是大嫂的出现大哥这辈子也不会与爹和解,他活该孤老终生。」
「可我还是想学更多,」顾盈心不好意思的说:「就算不能像大嫂那样,我也想要尽量为夫君做点什麽。」
其实是因为四弟身子没好全无法舟车劳顿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