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远听起来有些诧异，黎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场面再度陷入沉默。
“你那边也没处理好吧，我可是听说之前那个刺头你压根没搭理，现在他是滚雪球一样势力越发扩大，当心真的闹出大事。”
“算了，你当我没问过。”黎南飞速地说，一股无言的尴尬涌了上来，头都埋进了被子里，但耳朵还是竖了起来。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闻初尔越听越是恼火，但面上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这个话题我们之前讨论过，你没资格插手。”
“哥。”闻初尔瞧了他一眼，以胜利者的姿态打了声招呼，“今天你休息吧，我来照顾黎南。”
好吧，这听起来确实很顺耳，就算是刚刚才在另一个人嘴巴里听见，但闻初尔还是压不住嘴角，“我也不想这样。”
“不会的。”
医生说的这一大长串闻初尔都没入耳，但最后一句他很喜欢，甚至能为此忽略前面那几个讨人厌的字眼，“好吧，是我疏忽了。”
闻初尔不太相信，黎南见了他不都是唯唯诺诺、哆哆嗦嗦，老鼠见了猫一样，他笑了笑，嘴角弯成一道危险的弧度：“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想问、我只是单纯想问问，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你可以从新员工里再找一个顺眼的。”
“上面的人又提前了，说是这个月月底到，”闻初尔指了指自己的眼底，黑眼圈很是明显，“为了应付他们，我已经累得好几天没睡整觉了。再加上新员工也要到了，我总要挑几个能干的人。哥，我很忙的。”
“再说了，”
黎南一开口就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总有些后悔。
黎南的病房在一楼的最里处，一出门便能看见走廊上架着的紫藤，台阶庞种的几株黄金葛生机勃勃，看上一眼便身心愉悦。
“我可没有这个胆子啊区长，真的是黎南自己问的！”
闻初尔哼着模糊的小调，慢慢地朝前走去，在距离门口还有几步路的距离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随你。”闻初尔倒是无所谓，他乖乖跟着哥哥的脚步，倚在了石柱上，“要说什么就快说吧。”
“他来医院到现在好几天了，你只看过他一次。”时远冷冷地说，“黎南问过我好几次你的动向，每次我说不知道的时候，他都会很失落。”
了很久的迷宫，在看见出口之后反而转身离开。
闻初尔用指尖弹了弹桌面，体检单被他甩到了另一边，“他看起来恢复的不错。”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没有半点不对劲，“果然，有爸爸陪着，宝宝就很开心。”
“睡了吗？”
闻初尔顿了顿，特意放慢了说话的节奏，确保他的好哥哥能完完整整一字不落的听进去，“黎南现在很依赖我，我还没有恶劣到要冷落一个怀孕的人。”
“哈哈、哈哈，”医生冷汗都出来一身，他那里敢接下这个话题，只得另起一个，“黎南最近还是很想您的，经常问我您什么时候过来。”
“没，有事？”
他揪着床单，心里纠结得不行，时远也没有催他，他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就好像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居然真的问出口了，胸腔里的器官剧烈地跳动，几乎要从黎南的嘴里跳出来。
黎南很快收拾好了，被子放回床头柜，垃圾桶是浸湿的纸巾的归宿，他爬到床上，装睡会被发现，所以他选择去读医生给他的厚厚的孕期手册。
时远的表情登时就冷了下去，他反手关上门，指着紫藤花架，示意去那边说话。
黎南又紧张了，他一旦慌乱起来，语速就会加快，有时候连自己都听不清，时远只是安静地听着他的话。
闻初尔摆了摆手，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何况我和黎南不是挺搭的，不然他身为一个男性beta怎么会怀孕。”
“我当然会尽到丈夫的责任。”
有人拿着食盒走了出来，表情温馨得格外刺眼。
这一栋楼的病人也只有黎南一个。
时远嗯了一声，没再说其他的。
“真的？”
医生赶紧说道：“怀孕期间，大部分孕妇……呃、母体都会有内分泌失调的现象，也会产生焦虑、不安，对丈夫的依赖性更强。现在从名义上来看，您就是孩子的父亲，黎南真的很需要您！”
“你不喜欢他，等他彻底恢复好了之后就让他走。”
后来他们又谈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但黎南没再注意了，他慌慌张张地抽出纸巾来擦拭被他弄湿的地板，塑料杯完好无损地躺在水滩中，还好不是瓷器。
时远说得这样斩钉截铁，仿佛已经认定了这是一个事实。
拒绝的话说得过于爽快，连闻初尔自己都吓了一跳，“我的意思是、”他开始给自己找补了，“黎南现在也不错，很合我的心意，等我到时候腻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