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应一声，再次从他撑着的伞下去看河水，一手抱着腰，另一手手肘屈起夹着烟，姿势倒是无师自通得漂亮，“我带着五爷回西海那天，是骑着马的。”
“味道还是有些不一样，第一次尝，有点晕。”
他赞同，“聪明人是要承受这些的，只是你的聪明里，非要加上感情，这就更难了。”
可偏偏乐此不疲。
“可惜这聪明没什么太大用，反倒带来许多苦楚。”
白泽蹙眉，玩笑一样道，“我倒真好奇你和饶五爷到底是怎么个故事了。”
白泽一怔，还没来得及对这幼稚无聊的鬼问题发表意见，她便行动派地照做了。
白泽顶着伞柄的拇指指腹用力一瞬，伞上雨滴成片地晃落。
虎口微微有点麻，夜里终于有了丝光亮，他借这光去看她低垂的眉眼。
他就笑了，0出火柴给她，白泽拿着火柴盒，她挑了根火柴，顺着他的手轻轻一划——
她照做，雪茄便燃了。
“你ai的人，如果有一天面目全非，就不是你ai的人了吗？”她笑着摇头，“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都是他，想到他是他，我就没什么可怕的。”
皓腕在空中甩了甩，火柴熄灭，她微微眯起眼，似乎在品味这根烟。
“不一样的，”她沉声说，自己按照白泽教的样子掸了掸烟灰，“这世上总有人对你的好，你得拿命还。”
有关于西海监狱，带回饶五爷尸身的那一夜。
白泽静静看她，她说到这儿，声音弱下去，似乎不想想了。
说完，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又故意打量着她神se道，“男人真心ai你，必不会让你做妾，他都没娶你过门，你怎么就这么认他？”
不做这些，人这一生，说到底要靠什么活着？又活个什么？
她是第一次ch0u这种烟，一时不习惯，点不着火的时候会不耐蹙眉，白泽出声提醒，“x1一口。”
火光越来越近，白泽丝毫不怀疑，今儿这雨要是浇不灭火，她宁可烧到手指也不会放弃。
白泽眼神顿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终于在回答他今夜的问题。
“有烟么。”
一样疯得不轻。
烟灰散落在空中，竹叶青怔怔看着雪茄烟的火光出神一霎。
她沉默一瞬。
他看着她笑，“你很聪明。”
凉，终究维持不下去了，今夜她不怎么高兴，装上一装的力气都欠奉。
她笑笑，也见好就收。
手指和手腕都被雨水溅上，她执拗地举着那根烟，在雨里等一个结果。
她自顾自接过来，无所谓地翻开盒子，抖起来一根，“还不都是烟草。”
她垂眸回忆，白泽顿首，不难想象，尸t被冰藏了半年，该失活成如何恐怖的样子。
这话是他当年亲口说的，如今白泽也只能装哑巴，吃个闷亏还不了嘴。
她回眸，挑眉缓缓反问他，“饶五爷生前最宠的十四姨太，七少爷知道的，不是么？”
然后她x1了口烟继续道，“西海监狱就是黑……如传闻一般暗无天日，陆海洋七改八改，把里面塞满了更多的机关暗道，每一步都可能触发sha机。你要问我具t怎么个地形，我其实记不太清了，当年也不知道是怎么撑着一口气0到那间房的，总归那边冷，我想藏尸必然要这种地方才行。”
“ch0u慢点，”他教她，“贪多不行，品就是。”
他仔仔细细打量nv人的侧颜。
西海监狱那片都是陆海洋控制的，她入境逃离必然不可能从大陆坐车，只能骑马绕山路，险中求生。
用非等一个结果不可的架势。
竹叶青淡淡一笑，压根不上套，“是我不要。到了我们俩这份儿上，那些反而最无用。”
“其实我之前不会骑马……第一次骑，还是你知道的那回，后来学的也不怎么多，姨太太么，出门逛逛街，都是坐车。”她顿了顿，笑着想，“哦，还有打枪，还有ch0u烟，还有……”
这竹叶青，某种意义上倒是和他一样。
“过了那么久……他实在算不上一个人的形容了。”
伞上逐渐雨滴拍打的声音逐渐变大，那根烟燃至将烬，她忽然转头看他，像个真心好奇的孩子，“诶，你说我把烟伸出去，会被浇灭么？”
然后她就笑了一下，淡淡的，眼睛还是亮的，声音却好像很yuan，“我就告诉我自己，怕什么？这个……人，是他啊。”
白泽0了0口袋，ch0u出一个jg致的小盒子，“雪茄，ch0u得惯么？”
“滋啦——”
这种执拗，称得上偏执的，他们这种人，总会做好像是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做的事。
白泽忽然抬手，握住她的手，食指压下她的食指，轻轻点了点。
便停一下，转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