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新知点了点头，鼻周轻轻嗤了一声。
「画画，吗。」樊新知沈郁郁的脸定格下来，眉毛、眼角那部分带着诡异的眼神朝我一挑。
周坤的嘴巴哑火片刻，表情也跟着停顿半秒。
「艺术本质上是一种表达。」樊新知把画架挪到窗户附近，平心静气地说道，「你们总是看到有人写生，努力把自己的颜料和碳素组织成尽可能接近对方的形态，这其实是一种b较低级的认识……」
嗯……
「呃呃……」
一边听樊新知这麽说着，我一边不由自主地把视线移向教室前方的那枚「美术社」的挂牌。
「那种画点轮廓平涂一下就当成品的东西，说是图个热闹，骗点儿外行的吆喝也没坏处。不过果然还是没有的好，这届就不做了，你别想了。」
「啊……啊啊？」
「对不起……」我赶紧合掌认错，「我没有刻意冒犯的意思，我内心里一直都觉得会画画的人很厉害的……只是理解稍微有点偏差而已，还请前辈多多指正！」
樊新知把脸贴近他的画纸侧视着，一边小心地涂抹着y影一边从嘴边透出带着些嫌恶的声调。
我还没说完，樊新知就不屑地把我打断了。
看樊新知晾在窗子侧面的画作，似乎还是半成品，画面里没有轮廓，几乎全局都是一种非常沈郁的暗se调的运用，但同时也能看出微妙的层次感和运动的感觉……虽然我不知道该怎麽具t评价美术作品，不过单从、挂画和欧派鼠标垫什麽的……」
在我脑海里想这些奇怪的东西的两三秒里，樊新知还是在专注地打磨他的y影，周坤也还是没有缓过劲来，为了以防这个周坤憋到爆炸，我还是亲口问问好了。
「我刚才也说了，我也不是不能将就一下，迁就一下的人，还是很能包容很能忍的。」
樊新知飞一样地转身一百八十度看向我，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一大半下来。
「唔……艺术啊……」
「但即便如此，他们的画作本质上也蕴含着自己的视角和自己的解读，ga0绘画的，根本就不存在什麽参照物是物t这样的说法，有的时候绘画的内容会涉及这些实际存在的物t，但他们从来不是什麽参照物，更不是什麽源头。」
樊新知冷冷地看向我，「你懂了吗」地，这样注解了一句，有节律地透出不屑的鼻息。
「我感觉自己是不是有哪几天活到梦里去了？」
周坤把刚才退出来的两步往前走了回去，伸出手作势要拍樊新知，看着樊新知毫无止意的铅笔——收起手，「唰唰唰」地又退了回来。
「所以说嘛……」
「哎，别这样，多元化，多元化。」
怎麽感觉樊新知好像更生气了？
「为什麽一定要有形的参照物？」
「嗯……嘛，咳……你们美术社手下还是挺多的嘛，我没记错的话擅长这个风格的也不少，你看这离文化祭还有一个多星期，还来得及做，ga0一ga0没坏处啦，你坤弟弟骗过你吗？」
「是没坏处。」
画的‘东西’是什麽？我是说‘对象’，正在试着画出来的东西是什麽东西的样子？莫非你没有直接照着参照物画吗？」
只见周坤的表情像是油没上够的老式钟表一样，一顿一扭曲，变成了一副像是传说中的荒诞主义的神妙画风，这应该是因为樊新知的哪句话才奇怪成这样的吧，只可惜樊新知还是没有回头看周坤，不然且不说能不能理解周坤这副表情想表达什麽，至少他一定可以在美术上t会到新的jg髓。
「真正的参照物是自己的思维，自己脑海中的意识、视角、思维、理想和愿望的流动，不能捕捉到自己心愿的形状，去和自己的画笔和颜料自如结合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和艺术的名字相提并论吧。」
一开始以为这里是b较乐乐呵呵，悠闲的写写画画的ai好者聚集地的美术社团，没想到专业的等级竟然如此之高，既然如此，说是「艺术」，也没什麽人会反对吧。
好像生气了！？
「低级，吗……」
不过没过一会儿，「算了」——樊新知这样说着抱起双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开始挪动他的画架。
「哈咳……哈啊啊嗨……？」
「哇、哇啊啊……」
「喂，周坤？」我悄悄地凑过去，「你到底怎麽了？有什麽奇怪的？」
「不过现在没人会去做的。你想多了，别想了。」
「——我早说过了，没有那种东西。」
「呃。」
「艺术一定要小心翼翼地，卑躬屈膝地去模仿什麽吗，你们为什麽都有这种想当然的想法，艺术原来是这麽容易瞧不起的东西吗？「
「我感觉这里面是不是混进了什麽不能在文化祭上出现的东西——」
我一问，周坤那副充满超现实se彩的表情马上就消失了，恢复得倒是快，不过脸上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