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台北的那栋高塔,经过漫长的白天黑夜,最後散发出最灿烂烟火的那一刻,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即将毕业的好友坐在河堤边,包含我,畅饮着刚刚去便利商店买的冰火,香槟口味的气泡在嘴里扩散,脑袋也渐渐放松了。
「所以我说,到底是哪个白目去买的!」躺在草坪上大吼的人,是已经喝个半醉的杜宇泽:「我说过不要买香槟口味的!」
杜宇泽就像是我们这些人的大哥,约大家出去的总是他,找大家聊天的也是他,在学校他也是班上的风云人物,说实在也没有人会在背地里说他,毕竟他的心b谁都细腻吧。
「是我啊。」胡家铭果断举起手。
「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不想喝香槟口味的!」杜宇泽整个身t跳起来,正准备往家铭冲过去。
「好了好了,」一阵吉他弦划开吵杂,坐在一旁的简绍凯一本正经地说道:「别吵吵闹闹的,才刚过完愚蠢的一年,又要开始了吗?」
「又总是带着那把吉他啊?不会腻吗?」杜宇泽眼神瞥了一下,用一种不屑的态度盯着那把吉他。
那把木吉他很旧了,但是木头的se泽还是很漂亮,在背面有贴着英文字母k还有一些音符。
「总之,大家来唱歌吧!」简绍凯右手滑过琴弦,拨弄出一段旋律,那段旋律很轻柔、很舒服。
空荡的河堤边,只有我们四个人拿着空了一半的酒瓶,坐在草坪上凝视着河上晃动的涟漪,就像生命的过程,有起伏也有停滞。
「一个人走在路上,不知道是第几晚上……」绍凯轻轻的唱出这段歌词,歌声中带着有点哽咽。
这首是简绍凯最喜欢的歌曲,谢震廷的灯光。
「已没有人来人往,也没有城市交响……」第二句的歌词也是苍凉哽咽的声音,眼角瞥见从绍凯眼中散发的光亮。
那一晚,我们都哭了。
每一滴流下的泪水都有着不同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又是多麽的真实发生。
在台北夜空的最後一片火花熄灭,挥去总是拿笔电来打游戏的我,这一次,我把我们的故事都写下来了。
耳边依然回荡着谢震廷的歌声,在孤冷的夜晚,伴着键盘的敲击声,台北慢慢阖上双眼沉睡了。
入夜後的台北,很漂亮;
但怎麽却感觉,很悲伤。
影印机轰轰地震动着,整间社团教室只有这个声音,还有两人的交谈声。
「是,就是把弦这样转回去……」简绍凯轻轻扶着学妹的手,细心的指导如何把松掉的吉他弦转回去。
那个午後,只有两人的社团教室,混杂着刚吃饱的满足感,以及淡淡尴尬的呼x1声。
「谢谢学长,」轻轻拨了刚装回去的弦,学妹露出满足的笑容:「要不是学长帮忙,下午的练习恐怕又要被学姐骂了。」
「不客气,下次记得调弦不要一次拉太紧。」简绍凯一边收着自己的吉他一边叮咛着。
「我知道了!」她向绍凯露出了一个大微笑,匆匆忙忙准备冲出社团教室。
「还有,」绍凯突然提高音量:「下次就别再找我了,早点拿去乐器行就好,别总是麻烦我,都高一了,别这麽撒娇,知道没?心缇?」
「是~走罗,掰!」心缇随便挥了挥手,很快地往外冲去。
简绍凯大声斥吼一声:「喂!许心缇!」
「知道啦!下次会去乐器行的!绍凯学长!」心调皮地在走廊上对着教室的绍凯大喊。
「欸你……」本来想大吼的绍凯,看见走廊上大家投来异样的眼光,又不服气地窝回教室。
回到教室里,绍凯从影印机拿了一张刚印好的白纸,上面印着黑se的五线谱还几个音符。
找了一张椅子,坐在破旧不堪的桌子前看着这张乐谱,上面的音符不会让人感到烦躁,反而是轻松自在。
绍凯享受着这样的宁静,把乐谱轻轻放在桌面上,戴上放在一旁的全罩式耳机,点亮手机的萤幕按下播放键,轻松的旋律从手机拨出,一路沿着耳机线传到绍凯的耳中。但是这样的宁静,只有午餐过後的空档时间。
不断地循环着轻松的旋律,突然被打断。
简绍凯睁开疲惫的双眼,看着面前一个模糊的人影。
「谁?」简绍凯r0u着双眼,试图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人。
「又听歌?」这个人把厚重的书包丢在桌子旁。
从鼻腔涌入的发香,清晰成熟的声音,她是三年五班的学姐,李依洵。
绍凯拿下耳机,把耳机挂在椅背:「对啊,中午没什麽事情,就只有听歌才能解解无聊。」
「不是解忧吗?」李依洵一边翻找着书包,眼神没有对着绍凯。
绍凯脸一沉,疑惑地望着她:「解忧?」
「我开门见山说,」李依洵拿出一张印满文字的纸,重重的拍在桌上:「我们的吉他社,学校说要废社。」
绍凯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