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过神,目光发直盯着他看。有好几只窜天猴不知怎的没窜上去,啪一下砸在我面前,溅起一片火星子。我想伸脚去踩,妈妈赶忙拽着我往后撤,“预想中呀,是妈妈和你一起弄这个的,都往上飞窜上去,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哦。”
他浅笑着看我,我忽然不敢叫他名字,不敢吻他。等到四周劈里啪啦的鞭炮声都渐渐落幕,空气中的硝烟味儿呛得妈妈直咳嗽,他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着去拿水润喉咙。我说今天可算是把明年上半年的烟火味儿都吸够了,烟就要少吸几支了喏?妈妈听后只是又抽出一支烟夹在指尖,眼睛盯着我手里的打火机不说话。乖乖凑上去点燃,他却只尝了一口就塞进了我嘴里。
“还企图管我啊?”
好吧,这就是我的妈妈,这就是我们的小院,这就是2024的新年。
新的一年,我想要妈妈幸福、健康、充实。
我想要永远做妈妈的小孩。
新年快乐。
黄江最近行动很是诡异,与前些日子兢兢业业带着我跑新闻不同,办公室不见人影、电话不接、消息不回,给他带的早饭能在办公桌上放到第二天再被我默默换上新的。我的转正手续复杂,有很多要他帮忙的地方,可他连写个述职报告都心不在焉。实在没办法,我抓住他肩膀问他到底在忙什么,黄江只是警告我别再问了,又叼着饼干匆匆离开。
黄江行踪不定的时日越来越久,而我也逐渐不安,这样下去很难转正后也跟着他,如果不能留在他身边,我又何必走一趟正规入职。草草结束今天的工作,我把车停在路边点了根烟,却看见小巷转角处黄江的身影一闪而过。他还穿着前几天出现时的那套衣服,头发乱糟糟像鸟窝,口罩把脸遮了大半。我保持了些距离跟在他身后,他应该是在专注找什么人,以至于完全没发现我的尾随。
我万万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胆子,在没有任何人接应,没有任何组织帮助,甚至当地警方都全然未知的情况下,黄江孤身一人在摸排一条来源于云南的境外消息线,而这条消息线的唯一作用是——贩毒。
这样大的事,报社必然不支持记者涉足。这事完全归缉毒警察管,公安也好,刑警也罢,人家半个同行都不会轻易插手,黄江这个外行居然就这样不顾后果跟了上去。被我识破,他嗫嚅着嘴唇,解释道他觉得生面孔更安全,只要能得到一点消息,都对很多方面大有助益。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执着,却也只能暗地里帮他,从前那些老本行也赶紧捡了回来,生怕一个不留神,黄江就能干出更出格的事。
黄江逐渐和云南那边的上头有了联络,我好赖话说尽,他还是一意孤行。看他做个饭都能把灶点了的样子,我承诺当保姆陪他查任何他想要查的事。被我缠得没办法,黄江瞪着眼睛见我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只能摆摆手,“订两张去云南的票”。
我们在云南落脚的第二晚,黄江失踪了。
跑遍了所有他可能去过的地方,整整一个月,我几乎把整个云南省翻了个遍,最后在一家潮汕粥火锅店里发现了他。他看起来并未遇见什么困难,悠然自得吃着饭,头发打理得整齐,气色也比忙得昏天暗地时好了很多。我顾不上多想笔直冲到他桌前,还未开口,黄江就欣喜抬头向我展露了一个明媚的笑脸,“我还担心你找不到我呢”。
我晕乎乎地跟着他走,失而复得的喜悦让我整个人心里涨涨的,直到面前人的吻落在我唇上,我才狠狠一个激灵把人一把推开。不对!可是哪里不对,我背后起了密密麻麻一层冷汗,黄江绝不会这样,就算他知道我的觊觎之心,就算久别重逢,我对他的称呼甚至还停留在黄老师
面前的黄老师笑眯眯舔了舔嘴角,伸手去摸我的腰带,我捉住他的指尖仔细观察,失声质问他到底是谁。见我眼里的警惕之意渐浓,他手里的银光一闪,我只觉得肋骨一阵剧痛,咬着牙去反手制他双臂,却被他一方帕子捂在脸上,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我差点死在这个冒牌货手里,他说自己叫黄宗伟,我想要见黄江就必须跟着他回去。他用黑布死死蒙住我的眼睛,轿车七拐八拐,我踉跄着下来,睁眼就看见黄江被捆得像个粽子,双眸紧闭,头发一缕一缕搭在额前,不知道被关了多久。我顾不上自己还在渗血的伤口,解开黄江破破烂烂的领扣检查他是否安好。黄宗伟倒是没再耍什么手段,由我和黄江关在一起。
黄江并没有经受太大的磨难,当然,精神磨难不算。我甚少见到他这样咬牙切齿的样子,低头含住他唇珠舔吻许久也没安抚好。“我这样舍命陪君子,你还是不理我。”我状似心碎般叹气,黄江这才愿意开口说黄宗伟对他做了什么畜生事——在一众狐朋狗友面前,大声宣读他写过的稿子嘲笑。我颇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放下些担忧。
这样趁虚而入的好机会,我得寸进尺,从一开始帮黄江洗衣收拾,到铺床打理,再到亲自钻进他的被窝。对于这变本加厉的行为,黄江默许我侵入他的日常生活,伸脚轻踹我的小腿,我就该去望风给他留记录线索的隐私空间。
与黄江的关系突飞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