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可能的开始。
现在的时节,是微凉的初秋。方才去教务处交资料的我,此时正走在走廊上,往教室的方向前进。
我的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只要再拐个弯、绕过柱子,就能够看见我们班的教室。
风徐徐的吹来,吹起我的发丝,也吹起了正躲在柱子後方那人的制服下摆。
我心里一惊,放慢脚步,深呼x1了好几次。抚着心口的手沁出一层薄汗,越是接近柱子,我的心就越是忐忑。
或许、或许他今天没有要吓我,也可能是别人站在那里,总之应该是我想太多了──
「哇!」
「呀啊──!」
才刚这麽想,我就发现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那人伴随着一声大叫,从柱子後方跳了出来,使被吓到的我有些踉跄的往後退了几步,差一点就要摔倒了。
我的胆子向来很小,纵使知道他会在什麽时候、什麽地点,以什麽样的方式吓我,我还是免不了的被他吓了一顿。这或许是他喜欢吓我的原因。
「你今天没有跌倒欸。」他走到我的身旁,明明是罪魁祸首却还能这麽不负责任地说出欠扁至极的调侃。他的一双手背在後头,八成是藏了什麽不怀好意的东西。
高一开学两个星期以来,几乎每天都被他吓到的我,往往会惊恐的摔倒,今天的平衡感特别好,是难得的例外。
「如果我每天被你吓到都要跌倒的话,那我岂不是要摔成残废了?」我瞪着他细长的双眼,里头闪烁的狡黠被我一览无遗。「我可不想摔成残废。如果我真的残废了,你还要对我负责,我才不要。」
「什麽嘛,居然嫌弃我。」他撇撇嘴,随後佯装伤心的抹了抹眼角那不存在的泪水。
懒得理他。我绕过他的身旁,迳自朝教室走去。
「欸欸欸──你不问我g嘛把手背在後面喔?」见我这副模样,他赶紧追了上来,像只赶都赶不走的苍蝇。
我轻叹一口气,瞥了他一眼,答:「没兴趣。」
「就算我手上拿的是你的数学讲义也一样?」他唇边一抹狡诈的笑容着实让我感到碍眼。他亮出藏在背後的双手,一本数学讲义被他紧紧拿在手里。
「……g嘛拿我的数学讲义?」我的双手握紧了又松开,心里一gu不耐油然而生。
「抄功课啊,不然呢?」他挑眉,轻轻嗤笑了声,彷佛我问的是什麽天大的笑话。
「我讨厌被人家抄功课。」我耐着x子说道。或许是因为国中时在资优班待了整整三年,被人家借功课来抄一直是我的雷点。
「喔。」敷衍地回了个单音,也不晓得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总之他似乎没有要把讲义还我的意思。
「讲义还我。」我伸出手,用尽最後一点耐x。
「想要的话――就自己来拿啊。」语落,他立马转身,以我短时间内反应不过来的速度跑走。
「啪喞」一声,我听到理智线断裂的声音。看着他的背影,我没放任自己继续愣在原地,反倒是跟在他後头,在走廊展开了将近三分钟的追逐战。
待我的理智将我从愤怒中拉回现实时,我的双脚早已累得再也跑不动一步。t育向来就不是我的强项,何况我刚才还用了毕生最快的速度跑,本来就不多的t力已几乎被消耗殆尽。
虽然我很不想用这种小人招数,但已经快要上课了,不快点把讲义拿回来不行。於是我在他跑到二楼时,躲在三楼的楼梯口堵他。纵使别人对我投以异样的目光,我也只是蹲在那里,静待他走上三楼的那瞬间。
「张唯希跑得那麽慢,果然没追上来――喂,你……」
趁他边自言自语,边踏上三楼地板时,我飞快地站起身子,并ch0u走了他手中的数学讲义。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本来想转身就走,心里强烈的不祥预感却迫使我留在原地。
果然,他在惊讶的表情消退过後,露出了「得逞了」的笑容。我用着困惑的目光,看向手中的数学讲义──
「你骗我!」忍着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我对他大吼。原因是数学讲义上的名字,竟然不是「张唯希」,而是「邵晨尉」!
「我哪有骗你?」邵晨尉理直气壮地反驳,「我从来就没有很肯定地说过这是你的讲义,不是吗?」
「你――」
「白痴才会被我骗。」
白痴才会被他骗?白痴?白痴才会……?
他骂我白痴!
我的雷点二,不能忍受不认识的人对我骂「白痴」这类的字眼。
虽然开学已经过了两个星期,我也和他同班了两个星期,但依照他了解我的程度以及我了解他的程度,再加上他一直很没品的吓我,他对我而言除了算是不认识的人之外,还是我很不想要有交集的人。
「烦si了,你到底想怎样?」我把手中的数学讲义往邵晨尉脸上砸,讲义在他脸上碰撞出很大的一声,然後摔落至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