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望看向他，他说：“摄像头在动。”
于望还没来得及发，安德就跟闪现似的过来了，面带笑容地看着他。
于望小心翼翼地探个头进来了，把他的大办公室打量了一下，很直白的黑白灰，设计的简约有格调，宽敞而明亮。他看蒋琛在忙，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看到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份档次明显不一样的豪华套餐，里面放了一份显眼的美味金枪鱼。
安德笑笑，指了指他头上，“其实尽力就好。”
—没有。
于望说：“！我刚买的！”
—蒋总吃饭了吗？
他恋恋不舍地看了两眼，和它们分别，跟着安德上了专属电梯。
于望：“……”
他不得不给安德说实话，自己对建筑一窍不通，甚至可以说毫无了解。
“啊……”于望敬佩地摇头。
—嗯？
随即，他给于望抱来一堆呈待翻译的高阶复杂建筑学书，要在他下班前完成。于望看着即将比人还高的书山，拿了一本看，三千多页，一个个专业名词跟唱戏似的左右摇摆，他下意识抚摸额头，“下班前完成？”
于望：“……”
于望：“尼玛。”
于望坐在椅子上，看着无数人埋头苦干，自己也被这样的氛围感染，但是有一个问题是，他不是建筑专业，他看不明白也毫无想法，他是小语种啊！
蒋琛的确在工作。
在此基础上，蒋琛还愿意包养他，提供衣食住行，简直是善心大发。他内心波动，对着摄像头加油，势必要将这座书山攻下。
—别太拼啊，注意身体。
蒋琛没回。
“是的。”
于望一边吃一边发短信。
于望说：“有点变态。”
于望无言：“我能完成一本书就不错了。”
虽然他这个工作环境……
于望中午是在公司吃的饭，他去的员工餐厅，没和蒋琛一起。这让蒋琛有点出乎意料，他以为于望会来找他。他坐在位置上待了一会儿，安德敲门说午餐备好了，蒋琛让他放下了。
—你吃了？
于望是在自己吃上饭的时候才想起来蒋琛。他一方面觉得蒋琛不想跟自己扯上关系，因为这是在公司，这很正常，所以他没去找他，但是碍于两个人的关系，他是不是应该慰问一下，虽然蒋琛中午很少回家。
“是的。”安德说：“蒋总会通过实时监控看每一个新员工设计时的状态来分析他们的性格和品行。”
—……我听他们说的。
蒋琛很快回了过来。
于望不敢回头。不敢回头一阵以后，他忍不住回了头，那黑黑的眼睛就像蒋琛的瞳孔，一眨不眨地，全神贯注地盯着他，让他莫名打了个寒颤。他的直觉向来准，他的直觉告诉他，工作时的蒋琛远没有生活里面那么好说话。不过也正常，听olivia说他自己来美，不到五年，拼成这么大的公司，豪车、公寓、名贵的西装手表，给他的包养费，无一例外每一分钱都是这么打硬仗扛过来的。
于望一扭头，高高在上的摄像头现在直直地对着他。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几乎将他照的无死角。
于望也在美自己拼搏，他知道要遭受多少冷眼、非议，甚至是排挤，不是没有好工作，是他应聘不上，随处可见的种族歧视和排外言语，让他的生存空间不得不压缩在华人圈子里，这也是为什么他那么殷勤地跑来给蒋琛上课的原因，他不是没有给其他人当过家教，但那受到的待遇，遭受的冷眼，一两个学期结束，一分钱都没给，申冤无处说，官司花钱打，但他还在读研，看到纠纷就得避，除了认吃亏别无他法。
他看着不甚美味的员工套餐，“提出不合理诉求了。”
—嗯？？？
安德笑了，说知道的。
于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明晃晃的摄像头，将他照的一清二楚。
—上来。
安德：“蒋总总共就给了三分钟时间，我一路小跑下来的，你就不要……”
—员工食堂？
过了会儿，蒋琛说。
他觉得还挺好吃的。
—嗯。
—嗯，正在吃。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现在就被人看着。
你还挺知道路。
于望：“这个摄像头，是通往你们蒋总的房间？”
于望：“……”
于望放下心，又听他说：“但是他肯定是看着你的，因为。”
—安德把你领上来。
蒋琛移开目光。
于望嘴里还塞着饭，支支吾吾地说：“等我打包一下。”
安德说：“不要浪费时间了。”
安德说：“蒋总不是每分每秒都看着的。”
这就是蒋琛的管理理念：欲望，是最好的推动器。
他咽了口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