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盛闭着眼睛，像梦游般起床走到椅子边，背起放在椅子上的书包。
“妈妈我明天一定会起得早早的！”启盛坚定地说。
启盛突然意识到妈妈其实非常美，美得就像连环画里的公主。
天还没亮，他就早早地爬起来，一看时间才六点。
刚要将背心从启盛的脑袋套下来时，启盛抓着背心要自己穿。
如果没有被爸爸欺负，如果不是整天带孩子而没时间打扮自己，妈妈肯定能永远地美丽动人。
启强从阿姨那儿接过启盛，抱在怀里。阿盛缩在启强的胸口，一边流泪，一边打哈欠。
铁丝……
“现在没那么困了吧。”
启强晃动着已被丢弃在茶几角的铁丝，在幽暗的钨丝灯下，大家清楚地看到，铁丝上还沾着血浆。
启强看着弟弟吃包子时，鼓起雪白的肉腮，像鲶鱼一样。
妈妈连忙抓住他的小手：“今天睡晚了，明早又要早起，比上学时间还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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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月都是你的观察期，如果你再打老婆，我们绝对开除你！”
“阿强，别说了……没用的，妈妈没办法……”妈妈说。
“你还没穿衣服呢！”启强拽着启盛小声喊，并把弟弟按在椅子上坐着，生怕只穿着大裤衩的他，直接出了门。
启盛妈妈欣慰地笑了：“阿盛加油！”
启强拍了拍启盛，启盛像是被睡神锁住了灵魂，毫无反应。
以往妈妈六点不到就会起床做饭，可能是昨晚受到了惊吓，所以依旧沉睡着。
启强想到自己在歌舞厅打架时，虽然只是打架，却要拿出砍死人的气势，对方才会怕自己。他继续劝妈妈道：“妈妈，以后爸爸打你，你就打回去，要知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启强连忙为弟弟倒了一杯开水，又用热毛巾往弟弟脸上一阵猛擦。
妈妈难得多睡一会儿，但弟弟睡过头可不行。
，一份给我留档，听懂了吗？”
“小傻子，你身上也是的。”
启强连忙从床上弹起来，检查启盛的书包里是否放好手工材料：“你没带铁丝，小糊涂，幸亏我检查了，否则你明天完蛋了。”
启盛第一次看到妈妈哭泣，泪水盈满桃花瓣一般的眼睛，沿着苍白的脸颊，沿着樱粉色的嘴角，滴落到地上。他也第一次看到妈妈的将头发披散下来，那如瀑的黑发长到及腰。
启强插了一句嘴：“妈，爸就是想杀你，打伤你一次又打伤你一次，最后慢慢地把你打死！”
“妈妈你哭了？”
等弟弟吃完后，他用卫生纸为弟弟擦去嘴角的油。又带着弟弟走到校门口，等接送学生去比赛现场的大巴车。
“哥哥，你的脸上都是血。”启盛哭唧唧地替启强脸上的伤口吹气。
等一切都收拾好，启强拿着粮票，带启盛去楼下食堂买早点，嗅到肉包的浓郁香味时，启盛才慢慢清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吃啃食着。
“可妈妈不会打架。”妈妈转脸问启盛，“阿盛，明天要参加比赛了，记得吗？”
“今天要比赛！”启强凑在启盛耳旁低语，又掀开他的被子，发现弟弟只穿了一件大裤衩，胸口的粉乳，像两朵小梅花。
妈妈先把启兰报到床上哄睡，又拿来碘酒，让哥哥和弟弟们俯躺在床上，将他们的上衣拉开，给他们涂药。
“小混蛋，你别睡过头了！”启强小声说。
妈妈将哥哥弟弟抱一起：“阿盛、阿强，你们都是家里的希望。”
启盛终于睁开了双眼，不一会儿又闭着眼睛倒在启强怀里。
他双手抓着弟弟的肩，疯狂地摇晃，终于让阿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然后……又缓缓闭上。
“哥哥，这次比赛如果我输了怎么办？”
他想让右眼再多睡一会儿，只微微睁开了左眼，再继续自力更生地穿外套、裤子。
“妹妹也是，妈妈也是。”启强插嘴。
女书记走后，门外的人群也渐渐离散。
可爱得令他想伸手捏一捏，但还是忍住了。
启强有一种把弟弟死死扣在怀里，反复碾磨的冲动。但他将启盛的脑袋扶靠在椅背上，又为启盛拿来衣服，想替他穿好。
“弟弟加油！”启强也在鼓励弟弟。
想到弟弟第二天比赛，启强整晚都在听时钟滴答声，晕晕乎乎地只做了很浅很浅的梦。
她看着儿子们背上一条一条的猩红色的血痕，不禁呜咽起来。
“没…”妈妈的泪水依旧在流，哽咽得更厉害了，“看到你们长大，妈妈很高兴。”
“嗯嗯。”启盛犯困了，不停地揉眼。
“听、听懂了……”
众人都走后，启盛爸爸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地爬到二楼，拉着帘子，仿佛要与妻儿、孩子们彻底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