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晓洲掀起眼皮,想要寻找眼前的焦距。
可等看清镜子中二人下体交合处正汩汩淌水的淫靡画面,他又猛地把眼闭上。
——两人身上均是一丝不着,池云尽以小孩把尿式的姿势把他抱在怀中,提起来又迅速地坠下去……;有一根狰狞的长物在他身下,捅进去又缓缓地拿出来……
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度量唐铭昊的行为,那么,池晓洲猜,这个惊喜大概率应该是一个他难以承受的惊吓。
池晓洲出声,稀稀碎碎,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呜呜……不要……在这……去……去床上……啊!”
他现在还能依稀体会到穴口和甬道经受剧烈摩擦后的撕裂感,和被炙烤的感觉。
手机在木桌上振动,发出让人难以忽视的响铃声。
他无力地扶额:过了一晚上,牙印还在,昨晚得做到什么程度?
他气急败坏,勉强用嘶哑的气音叫了两句:“池云尽,你这个畜牲!”
对方顿了一下,似乎想问些另外的事情,但还是咽下去了,话题眨眼间跳跃:“我现在来接你——”
在一片昏暗与
“池晓洲,你在想什么?”池云尽边问,边从后面掰过他哥绯云遍浮的脸。
“好,我准备一下。”说完,池晓洲摁断通话,笑容僵在脸上。
因为伸出的是右手,很轻易地便发现那个戒指。断琴辉映着日光,折射出破碎的彩色。
啪嗒,是什么水滴在被随意丢在地上的黑色衬衣上而发出的闷响,声音越来越密集,直到变成无间断的水流冲击声。
他沉思了一会,还是没想明白断琴的寓意,但想到了这样招摇地戴在手上,难免会引起唐铭昊的怀疑。
痛。头痛,肛口痛,还有胸前也痛。
然而他下意识往身侧一瞥时,却发现把他弄成这副样子的池云尽已经离开了。
池云尽紧紧把他哥抱住,像是要揉进怀里,靠着他哥后背上的蝴蝶骨,面上平静无波,身下却是一股脑释放在他哥狭窄的甬道内。
等他洗漱完一瘸一拐地回到房间,银戒上还留有未完全散尽的余温,再加上向暖阳借取了一点温热,池晓洲把它捧在手心里时,只觉捧着一个小小的、漂亮的热源。
虽然不舍,但他依旧小心翼翼地从无名指上取下银戒,放在桌子上。
他垂头一看,乳晕附近还隐隐约约残留着几个牙印。
池晓洲不清楚池云尽是否还在家中,想喊他弟的名字,却发现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
池晓洲想了想,实话实说:“自己家里。”
无人回应。
沉重的眼皮隔绝外界的一切光线,反倒让其余的感官愈加明显:他嗅到空气是咸腻的,听到近处传来的声音是像拍弄水渍的,感受到背后另一人的胸膛是硬的,体会到身体的肠道里是烫的……
月光,房内,镜前,两人,构成了池晓洲对这个夜晚的所有记忆。
不仅把他的身体和嗓子都变成这样,还“提上裤子就走人!”
更要命的是,方才看到的景象正在脑海中反反复复地上演。
池晓洲直觉对方还有话没说完,下意识问道:“什么?”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遗憾不遗憾的,谁知道你当初选择了另一条路,路的尽头又是否会如你心意呢?”
可由于醉酒,他对昨晚的记忆并不完整,只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
“跟着心走,心会告诉你答案。剩下的,就交给上天吧。”
是啊,他上学时路过巷子,看到被围在最里的唐铭昊,怎么可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而淡然离开。
是啊,在这个崩毁的家庭,他从来不后悔把自己所有的爱奉献给池云尽,从来不后悔在无数个雨夜拥住小小的、瑟瑟发抖的池云尽,吻住陪伴了他两辈子的那颗泪痣。
但他想梁阿嫲或许没给自己留下遗憾。去她家叨扰时,池晓洲印象最深刻的一段话就是:
“晓洲啊,要相信自己的选择,很多时候其实没有那么复杂。”
他闭眼又躺了一会,可头和其他部位的疼痛并没有缓解一丝一毫。
是啊,他上辈子怎么可能有勇气,去赌那一线的生机。
池晓洲懒懒散散地从床上坐起来,一头黑发乱糟糟的,有几根毛互相作弄高高翘起,他伸手欲打开衣柜门拿件衣服穿。
他已经无暇去思考自己这番掩耳盗铃的行为如何无用,又如何幼稚。
伸手在被子里探了一下,连余温都快消散干净了:他弟是机器吗?那样疯狂地做完还不歇会,还继续连轴转。
对方的语气染上几分愉悦和兴奋:“有个惊喜给你。”
池晓洲看清来电的人后,没有犹豫多久便接起了电话:“喂?”
池晓洲微微笑,淡淡的笑音隔着话筒传递到另一方,唐铭昊听到后略微屏住了呼吸。
对面的语气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急躁:“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