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身边的人和格外关注他的人,几乎没人知道这个细节。
他不相信季平渊给自己一杯水是个巧合,因为他甚至没有问他想要喝什么——这是一个上流社会绅士的基本功。
季平渊的行径总是令人迷惑,进而软弱,甚至动摇。刚刚涌起的恨意因为这杯水又慢慢退回去了一点。他觉得自己仍然是恨的,却没法恨得十分坚决彻底了。
不知道是不是高潮喷出了太多的水,他现在觉得有点口渴了。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灵敏的鼻子和舌尖没有从水里分辨出任何异常,这就是一杯普通的水。
“那次你们在观景间里做了什么?”
季平渊在他身边坐下,高大的身材带给人强烈的压迫感。燕羽不自在地把重心移向逃离他的那一侧。
“我不想说。”
这是句实话。
不想说,也没什么可说的。
白旷试图让那像一场真正的约会,但因为燕羽的不配合而十分失败。
他甚至安排了一部非常艺术唯美的情色电影。主角是一个美艳的双性人,在男人炽热的眼光里大张着腿,自己拉开蝶翼一般薄软的大阴唇,露出里面腥红的粘膜、缩在包皮里的阴蒂和不断翕张的小阴唇,看起来像一朵恐怖的嗜血的花。
燕羽不明白白旷的脑子有什么毛病,想要达到什么效果,反正他没有被这些画面勾起半分情欲。
他从不觉得性器官有什么美感,无论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看起来都像是恐丑陋的外星生物。那时候看着那个双性人被男人压在身下,他耻缝连湿都没有湿……
可他现在下身湿得一塌糊涂。粘稠、滑腻,填满股间所有的沟壑和褶皱,触感令人厌恶。那是他自己在男人面前发骚的证据。
药物让他几乎没有了性欲。在那些有乱交行为的宴会上,他可以从容地鄙视周围那些人像动物一样地交媾。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那不过是激素调节药物带给他的错觉。真实的他,和那些张开腿拼命乞求男人插入的双性贱货们没什么两样。
燕羽握着杯壁的手指因为自我厌弃而发起抖来。
季平渊靠近他。属于男性的强烈气息连同身体一起强硬地侵入他的空间。
那气息并不难闻,但充满侵略性。燕羽不自觉地缩起了身体。
其实他应该站起来,远远地躲开,但那样就会露出他淫骚发情的证据——被淫水浸湿的坐垫。
“我劝你最好告诉我。”
季平渊的嘴唇在开合间露出雪白尖锐的犬齿,那是属于兽类的牙齿。被它们咬住的人,没有逃脱的可能。
“看了……一部电影。”
“这么纯情吗?”
野兽直勾勾地盯着他,燕羽知道得不到肉它是不会放弃的。
他闭上眼,自暴自弃地回答:“是色情片。”
压迫感消失了。
他听见季平渊嘲讽的笑声,又听见他说:“那我们来看点正经电影吧。”
透明的观景玻璃变成了一块纯黑色的屏幕,然后出现了一些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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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羽感到茫然。
心在虚空中飘飘荡荡,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感。
因为在电梯开始减速之前,他们真的看了两个小时的电影。或者更确切地说,看了两个小时用宇宙摄像机拍摄下的各类星体的纪录片。
星云,星系,星球,气态行星上巨大的风暴之眼,卫星上主星与三个太阳的升起落下,超新星爆发,不断翻滚的行星碎片,彗星上陡峭的悬崖……
他陷在奇幻瑰丽的浩瀚星海里,从最开始的抗拒到身临其境,最后震撼得几乎失了神。
直到系统提示电梯开始减速,他才从深邃神秘的宇宙中回过神来。
这算什么?
他不安地想。
简直像一场恋人间真正的约会。
于是在整个减速过程中,他一直觉得尴尬和窘迫,仿佛短暂地遗忘了季平渊让他感受到的屈辱是一种对自我的背叛。
一个小时后,电梯终于缓慢而平稳地落入建在赤道上的电梯井里。
系统用彬彬有礼的声音告知乘客们本次旅程结束,它将很期待再次与他们相遇。观景间的灯光再次亮起,自动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露出明亮宽敞的接驳通道。
季平渊站起身,说:“走吧。”
燕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痛恨请求面前这个男人,却又无可奈何。
“我可以先……”他咬着唇,几乎说不出话来,可一想到等他们离开之后会有人发现他的淫水浸湿了座垫,他就不得不把话说完,“清理一下……座垫吗?”
季平渊露出嘲讽的笑意,“你用什么清理?”
燕羽语塞了。丝绒座垫吸饱了水,他当然没有办法清理。
季平渊抓住他的手臂。
男人的手指硬得像铁钳,其中蕴含的力量远非纤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