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多的是人替你扇。若没资格,便是你力大无穷,又怎敌得过十几二十个宫侍他扫了眼裘荀生“谢美人的话,你可记得”“记得。位份、家世、年龄。”“我年纪小,家世差,唯一能拼的,也只有位份了。”出乎意料的是,裘荀生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清晰。听他说话的模样,倒是比之前成熟了不少。可这位份,也是最难的。年纪小、家世好,也不代表位份可以升得高。那林侧君便是例子。年纪大、还是个外室子,照样稳稳压了旁人一头。辛言忱心底和明镜儿似的,可他又不想聊这些事了。明明不愿争,与裘荀生聊这些,倒有些瓜田李下之嫌了。左右对方已成熟不少,多的那些事儿,他也无须再管了。争宠、位份,看的便是对方自己的造化了。辛言忱刚在心底做出打算,却听裘荀生又道。“想要升位分,便要博得陛下欢喜。可方才在坤宁宫,我根本找不到说话的机会。”“一个谢美人,一个云贵人,还有那林侧君,像三只妖精似的,将陛下缠的死死的哦对,还有个君后,这是最大的妖精”妖精妖精裘荀生是个野小子,一起兴,仍会带出从前的习惯。妖精在乡下不是个好词儿或者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好词。可在宫中,这可就是实实在在的冒犯了便是周围无人,辛言忱听着都有些惊心动魄。匆忙间,也顾不得捂住裘荀生的嘴,确认了几遍,见春卷几人离得远,面庞无异,辛言忱这才松了口气。沉默了几秒,他叹息一声“还是去你宫里看看吧。”裘荀生稀奇“为何说好的去御花园呢不过我那明桂宫倒也真是不错,辛哥哥你去看看也好,便不必担心我住不好”心是好的,人太过放肆。辛言忱便将话说得直白了点“并非担心你住不好。”“我是担心,若我二人去了御花园,遇见了妖精,也少不得被掌嘴。”刻意加重了妖精二字。裘荀生也不是真傻,自知失礼,便闭上了嘴。直到回了明桂宫,才像解除禁闭一般,说个不停。这般模样,倒让辛言忱不好发火了。上午余下的时间,二人便一同度过,直到用完午膳,辛言忱方才回宫。回宫的路上,倒是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若瓷见过辛贵人。”宫道旁,穿着白衫的男子避过身子,行了一礼。他的衣着并非宫侍的规制,可若是侍君也太过素淡了些。辛言忱仔细打量几眼,才从他的发簪上找到一根银钗。仔细瞧瞧,手艺倒是还不错,绝非一般宫侍戴得起的。那青年主动道“贵人,我姓杨,名若瓷,来自焰州,位份乃从九品小侍,您唤我若瓷便好。”这个“我”字一出来,辛言忱恍然,这才明了他的身份。在这宫中,宫侍必定自称为奴,唯有同为侍君,方才有资格称一个“我”字。至于方才的“若瓷”,便是卖乖讨巧的自称了。辛言忱吩咐道“起来吧。”男子起身,虽是低垂着眉眼,却也能瞧出模样来。只见那杨小侍眉眼清秀,除了一身皮子生得好,和他一般的冷白色肌肤,其余并不出奇。说句难听的,那些一等宫侍里,多的是比他容色更甚的。“你可是这批入宫的”杨小侍很是恭敬“正是。”“这一批入宫的十余人里,除了您,臻才人、许贵人、云贵人,其余的四五位,都是小侍的封号,也没有资格去拜见君后大人。”倒是不知,宫中还有这规矩。辛言忱缓慢地思索着,想起什么,忽的一顿。“你来自焰州”“正是。”“如你一般来自焰州的,还有几人”“包括若瓷在内,共有两人。”辛言忱记性不错,进京那日,京城百姓的议论声在脑海响起。我倒是听说,焰州挑选的秀男,好几位家中姐妹颇多,还都出自同胞他便问“你家中可有姐妹有几位同胞”杨若瓷未曾料到,这位辛贵人对他这般好奇。可如他这般的小侍,在位份定下的那一日,资质便已是极差,甚至不如那些混得好的良人。陛下不会特意来宠幸他们,有高位份侍君在,陛下甚至根本不会想起他们的存在。只是给宫里凑人数的罢了。想要往上爬,找个靠山必不可少。退一万步说,他只是个小侍,也开罪不起从七品贵人。他便仔仔细细地答了“若瓷家中共有10位姐妹,8位兄弟。其中与我出自同一父亲的,有5位姐妹,3位兄弟。”便是辛言忱,也忍不住有些惊到。这杨若瓷的父亲,竟生了9位子嗣便是不提妻主的恩宠,能够平安诞下如此多的子嗣,还都平安长大,这人的肚皮便极为厉害了。一般来说,儿子会继承父亲的体质。这焰城,倒的确是另辟蹊径了。辛言忱仔细打量那小侍一眼,虽行为恭敬,眼底分明残存着傲气。许是年轻,那野心更是藏得不算好。在这宫中,便是最不起眼、最底层的小侍,也都有一颗勃勃野心。再想到今早的事,辛言忱突然便有些累了。便是坐到了君后这等位置,最终,仍是只有初一和十五可以见到陛下一眼。这宫中的男子,求的到底是什么呢他是别无选择,裘荀生是无所依仗。可那些人,那些从小享受荣华的高门公子,求的又是什么呢也没和那小侍道别,辛言忱便径直离开。在这宫里时时刻刻都得提着一颗心,今日精神损耗过大,回到延珍宫后他便一头睡了下去,将四条鱼吓得不轻。直到傍晚,辛言忱方才醒来。冬鱼闻声推门而入,便嗔道“主子,您若再不醒,我们也得跟着叫御医了”辛言忱睡了一觉,神清气爽,闻言便下意识思考“御医宫中有人叫了御医”莫非是原美人若他病了,这责任会怪在谁的头上呢云贵人么冬鱼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