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安低头,在昏沉的光线下看见了周时晏搭在身旁的手,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皮肤偏白,肌肤下青筋突出,隐藏的性感。只是在虎口处落了两道疤。她在第一次看这道疤的时候就很好奇,指腹没忍住伸过去轻轻碰了碰,她好像对这疤有印象,却又记忆模糊。还没等她开口问什么,伸出的手被周时晏灵巧的压下,如玉的指节强势撑开她的指缝,一路向下直至十指扣紧。吻落下,带着周时晏身上尽数的气息一同迫下,令江祁安心头一颤,心脏发麻般的收紧。“是,很早就喜欢了。”喜欢到江祁安动他一下,他都想亲她。别墅外,纪临澈的车停在转弯的角落。整栋别墅只有四楼的灯最昏暗暧昧,偶尔可见两人亲密的身影,印在阳台的窗纱。他双目猩红,死死盯着那个方向,最又无能为力。今晚是他生日。江祁安已经狠心到连跟他吃一顿饭都不愿意了。可从前,他的生日,江祁安永远是最积极,最激动,也是最为他早做准备的那个人。她总会把最好的给他,而他总视而不见,跟朋友聚会时他也会反感江祁安的到来。他记得有次,江祁安在他生日那天,穿了一身白裙,恬静乖巧,他却在周围的起哄声中说她是东施效颦。说她模仿岑婉的样子让她觉得恶心。他几乎很少让她参与到与自己有关的宴会和酒局中来,而江祁安总会想方设法的来到他身边。时过境迁,强烈的落差让纪临澈没忍住低低笑了几声,心痛到无法自抑,笑得他眼泪都掉了下来。他当初,到底是为什么啊?手机铃声响起,纪临澈等了很久才接通,伴随而来的是对面焦急的质问声,“纪哥,你知道岑婉去哪儿了吗?我联系不上她了,打了好久电话都打不通,一天了,她跟你在一起吗?”顾煜语气着急,他不是故意想在纪临澈生日这天打搅他,但岑婉最后给他发的消息实在太过悲伤,那么脆弱柔软的女孩子,他担心岑婉会出意外。就像之前那样,他不知道岑婉为什么说她会跟纪临澈分手,两人才在一起不到一个月,久别重逢,感情正浓。他从一开始的酸涩到祝福,结果现在又乍然得知两人的分手的消息。岑婉带着哭腔跟他说,她不知道她以后该怎么办了。他带着一丝喜悦的恶意心思安慰了岑婉一晚上,结果一晚过去,又是一整天,岑婉都没再回他的消息。他现在正在从省外赶回来的出租车上。“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跟也她没关系了。”纪临澈神色灰白,目光遥遥落在关了灯的漆黑四楼,“顾煜,你要喜欢岑婉就去追,以后别找我。”语气平淡不起一丝波澜,纪临澈挂断电话,颓丧的将手机丢去后座,哆嗦了几次才点燃了支烟。灰白的烟雾在眼前萦绕,纪临澈狠狠抽了口,烟草气息灌进肺腑,他才从其中感觉到好受点。岑婉并不爱他。有这个念头的时候,纪临澈都觉得不可思议。直到他在后面一点点的发现。这么多年,他强撑着的喜欢和对其他人的拒绝都像是个笑话。
岑婉爱她自己,爱他所拥有的权利。她表现的很爱他,可她的眼里却缺少了足够的爱意。这些,都是他能在曾经的江祁安身上看见的,全身心的喜欢他,满心满眼都是他。见过江祁安对他炽热、热烈的喜欢,再看岑婉的,哪哪儿看着都假,像逢场作戏的戏子。尤其是在他失去了白家那里的资源后,岑婉没能进入明月,他是能察觉到的,她的怨恨和失望。江边的晚风吹散烟雾,在微冷的风里,纪临澈也冷静了下来。那些岑婉曾经在他爱着她时所做的伪装,他都忽略的彻底,无条件的偏向她,现在仔细回想,都假的可笑,漏洞百出。还有顾煜。呵,不过也是个岑婉吊着的小丑,没钱没势,岑婉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顾煜的家庭是因为他落败,但在他的补偿扶持下于普通人来说不算太差。他认识的岑婉,也只是个普通人,顾煜对她来说都是好的,又那么喜欢她,岑婉也乐意每次难过受伤都找顾煜。现在看来,岑婉当真是心机深沉到极致,偏偏这么多年他被爱蒙蔽了双眼,没看透她的处心积虑。江祁安说的对,她要做什么事,直接就做了,她敢做敢认,敢爱敢恨,性情最是直爽干脆。偏偏在他因为岑婉几句话就指责江祁安,忽视她辩解,只认为她是在撒谎。纪临澈恨岑婉。是的,他恨。他现在才反应过来,他能有如今的成就离不开江祁安,而岑婉,总是在阻挡他。如果,如果不是她,他早就跟江祁安结婚了,跟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全心全意对他的江祁安,结婚。而不是他现在也像个小丑,跟了他们一路,摇尾乞怜江祁安能施舍的看他一眼,而她却在跟别的男人恩恩爱爱。闹失踪、要自杀?这些词眼在岑婉身上他只觉得可笑,她才舍不得死,要是真死了更好。烟抽完,纪临澈调转车头,往来时路开去。江祁安只会是他的,他会把人抢回来。--这一觉睡的踏实,江祁安睡醒的时候,一抬眼周时晏正盯着她看。他似乎醒了很久。江祁安清醒了瞬,伸了个懒腰往周时晏身上靠了靠,贴的更近,去闻他身上令她安心又好闻的香味又闭上了眼睛。她信周时晏喜欢她了。昨晚到后面,她都能感受到周时晏压抑的难受,但他最后也只是亲了亲她,没再做别的。她听说过,这个年纪的男人最是如狼似虎,尤其是周时晏这种没谈过恋爱的,欲望会更甚,但周时晏很尊重她的想法。江祁安觉得,这样就够了,比她听说过的那些滥情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