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甚微拍马向前,行得几步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回头看了过去,却见在那笔直的主道上,一人手持王旗骑在高头大马上领军前来。他的那一张脸还是那般的平平无奇。身后的千军万马的神态动作,甚至头盔下的脸,都简直同他如出一辙。黑色的甲衣在阳光之下显得格外的肃穆,顾甚微看着他,莫名地想起那永远留在暗无天日的宝库当中的朱鹮。皇城司的令牌上沾染着的是代代相传的血泪与宿命。朱鹮面无表情,手中的王旗朝着城楼的方向一指……大军犹如决堤的chao水一般朝着城门口涌了过来。顾甚微瞧着,突然感觉心中一悸。她猛地转过身去,伸手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枣红马嘶鸣了一声一跃而起,直接飞腾了起来。顾甚微朝下看去,那城门口一拉得笔直的绊马索横在那里……门前早就已经拥挤不堪,排在顾甚微前头的挑扁担的老汉听到马叫声回头一看直接瘫坐在地上吓了个手瘫脚软跌倒在地,枣红马那飞跃而起的马蹄眼见就要落地……这两脚下去,这老汉必死无疑!顾甚微没有迟疑,她一只脚勾住了马脖子,整个身子都趴在了马的右前侧,伸手一薅就在那马蹄落地的瞬间将那老汉从地上薅了起来拧在了手中。那老汉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吱哇乱叫一声,两眼一翻险些晕了过去。不等他喘口气,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接着”,紧接着那骑着枣红马的小娘子便像是抛绣球一般,直接将他抛了出去,老汉吓得够呛,他猛地睁开眼睛,就瞧见了一张无比不耐烦的脸。这人可不是先头骂他的那个壮汉!“瞅什瞅,再瞅把你眼珠子抠掉,还不从老子身上下来!要不是那个恶婆娘像要吃人一样,我才不抱住你!快点跑,你是想要被人宰掉么?”老汉惊魂未定,循着那壮汉的视线看了过去,却见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正朝着先前救他的红衣姑娘白皙的脖颈间扎去,他再也忍不住,当真是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壮汉见他没有动作,低头一看,咒骂了一声,将那老汉像是麻袋一般扛在了自己的肩头随着人群狂奔出去。“你们可真够心急的,一出城门就直接动手。怎么收到了我送去的大石头,不开心吗?”顾甚微说着,余光一瞟,心中算了个数。除开眼前这个戴着飞雀面具天字号杀手之外,另外还有十一位蒙面人将他们团团围住。而他们的队伍当中,有吴江魏长命,还有安慧同长观以及她一共五人可以作战。长观要保护韩时宴,那么可以腾出手来的一共只有四人。四对十二。这城门口十分的混乱,若是在这里作战,势必会束手束脚!一不小心就要伤及无辜,而且还很被动,谁知道这人群当中有没有藏着的第十三人对他们放冷箭!顾甚微想着,一个翻身避开了脖颈间的匕首,她像是一只老鹰一般反手一剑,直接刺穿了身后黑衣蒙面人的胸膛。那人举着长剑,正想要朝着韩时宴的马车扎去,却是不想横空多出了这么一剑。
“顾亲人,让我来!”魏长命说着,一个错身上前,径直地接上了那把匕首。二人相交的那一瞬间,顾甚微给了魏长命一个眼神,魏长命点了点头,紧了紧身上背着的那个斗笠,像是一阵风一般踏着前方奔逃人的脑袋朝前飞去。飞雀面具人短兵相接,这第二招还没有出,便瞧见自己的对手已经逃出去了三丈远。他身子一僵,回想起魏长命的动作,迟疑了片刻转身追了上去。靠!现在的习武之人都这么不讲武德了,动不动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吗?顾甚微见状,拍了拍枣红马的脑袋,喊道:“看你的了!”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马车里的韩时宴喊道:“长观看你的了!”枣红马扭了扭pi股,扭头一瞧,瞧见长观驾着的马车就要冲到前头来同它并驾齐驱的了,它嘶鸣一声宛若一阵风一般迅猛的朝前飞驰而去!什么叫做行动如风,走位如蛇,嚣张如虎……北朝逃散的百姓简直不敢相信这三种形容会在一匹普普通通的枣红马身上出现!不光如此,有谁若是挡住了它的去路让开得慢了一些,还能收获它一个大大的白眼!见有枣红马开路,顾甚微彻底放下心来,她轻轻一跃,直接从马背上腾起躲开了一记马鞭,然后一个空中翻滚手中的长剑径直朝着那使鞭子的黑衣人喉咙中央刺去!长剑一收,鲜血喷射了出来,喷了一旁狂奔着的北朝人一脸,那人尖叫一声,抡着腿疯狂地跑开了!“第二个!”顾甚微说着,数了数那剩下的黑衣人。魏长命引开了飞雀面具杀手,长观要驾车,如今吴江同安慧一左一右的跑在马车两侧,他们已经各自解决了一个黑衣人。那么就还剩下七人!“拿命来!”顾甚微听着这一声吼叫,心中一突,她仰头看去只见那马车顶上不知道何时已经站上去了一个黑衣人,他手中握着一杆长枪,正朝着那马车猛的扎了下去。这会儿安慧同吴江都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这会儿根本就脱不了身。顾甚微面色发沉,提剑想要朝着那马车顶飞去,那黑衣人当中离得最近的那个使刀的人见状Yin笑了一声,提着刀朝着顾甚微砍了过来,一把挡在了顾甚微前头。此人身量高大,臂力无穷,那一刀下来带着破空之声,显然不是泛泛之辈。“想要救姓韩的,做梦吧!”他说着,等待着欣赏顾甚微悲愤的表情,却是不想只听到对面传来一阵轻笑,那声音冷冷地,仿佛从地狱当中传过来的一般。大刀黑衣人忍不住一个激灵,劈下去的这一刀愈发的凶狠。可就在他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