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鹮身形一晃,从一口枯井中冒出头来。狡兔有三窟。这个出口是先前那一家往东边走的第三家,同之前那家的破败不同,这一家倒是干净整洁,看上去就是有主人的。“哟,又见面了。”朱鹮那一口气刚刚呼出来,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双手扒在井边,无语的抬头一看,只见顾甚微同魏长命那两张熟悉的脸再次映入了眼帘。他没好气的爬上了,冲着二人翻了个白眼儿。“两位小祖宗是不信任我在跟踪我?还是同我有仇怨想要让我暴露身份死无葬身之地?”顾甚微双手抱着剑,靠着那原木的大柱子,冲着朱鹮摇了摇头,“莫要生气,像你这种身份应该对天发毒誓后被雷劈了都镇定无比才是。这就慌了多不好?”“我们不是在跟踪你,你在地上我们在天上,如何跟踪?也没有仇怨,这里还在关内,你如何会暴露?”“只是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顾甚微说着,朝着那朱鹮猛攻过去。朱鹮瞳孔猛地一缩,像是那蜘蛛一样喷出丝线来朝着顾甚微的长剑卷了过去,他早就听闻皇城司中来了新的亲事官,听闻是以武艺卓绝出名,就连魏长命都不是她的对手。今日一见,顾甚微的身手简直快得吓人,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她拔剑的动作。朱鹮想着,顾甚微的长剑已经到了他的鼻尖,他面色冷静却是已经开始心惊rou跳,“顾亲事这是要干什……”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顾甚微已经收回了长剑。“你上一回回汴京是在什么时候?”朱鹮能在北朝当这么久的卧底,自是非一般聪明人,瞬间明白了顾甚微所想,他摇了摇头,“如果你怀疑我是皇城司里的叛徒,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我已经五年都没有回过汴京了,皇城使都换了人做了,朝廷还是没有召回我。”“等你去了王都,你就知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了。”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顾甚微看向了朱鹮手中那rou眼几乎瞧不见的丝线,对着朱鹮说道,“在汴京城的时候,我被皇城司内鬼袭击了,他虽然是个使剑的人,但是同样也用丝线cao纵傀儡摆剑阵。”“这样,你明白了么?”丝线这种武器,首先武器本身很难弄到,蜘蛛丝还有平日里绣花用的丝线都太过柔软容易断,若是粗壮结实那又成了鞭子太容易招眼。其次软兵器真的很难使用,这武林当中使用这种兵器的人,要么就是些花拳绣腿的小姑娘喜欢用红白绫,要么就是些高人已经不在乎使用的是什么兵器,光是内力便以一敌百了。是以这种兵器十分的小众,在皇城司里同时有两个人使用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一些。就算当时朱鹮身在北朝当细作,已经被排除在外了,但是当初那傀儡阵的丝线十有八九同朱鹮有渊源。朱鹮脸色大变,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了,那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惨白得像是路边的雪人一般。“顾大人为何一开始不问?现在……”顾甚微平静地眨了眨眼睛,“一开始忘记了。所以才来这里堵你呀,毕竟下回相见,我们同朱大人是陌生人。”
朱鹮脸色依旧不好,他抿了抿嘴,喉咙里像是卡了痰一样,根本说不出话来…… 顾甚微却是瞬间明白了,“你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什么都说了。”“皇城司内鬼,是翟狄对吧?”“离开汴京之前,我一一排除,可能的内鬼只有三人,翟狄,马逢春还有江义。后两者都是在张春庭当了皇城使之后才进的皇城司,你根本见都没有见过。”“他们是不是内鬼,根本就不会触动你的内心。你这么为难,因为那个内鬼是你的好朋友翟狄。”朱鹮看着顾甚微,简直像是活见鬼。他举起了手中的丝线,对着顾甚微说道,“所以你是因为看到我使用的是丝线,就想了那么多……想到了翟狄。”“就是就是1一旁的魏长命更是一脸震惊,“什么什么?翟狄为什么是内鬼?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怎么就是我一个人不知道1顾甚微敷衍的拍了拍魏长命的肩膀,以示安慰。“不是因为看到你的丝线。之前我便猜到了,张大人出事了。能够接手皇城司的人不可能是他一手提拔的人,值得怀疑的马逢春同江义都资历太浅,根本不可能服众。”“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既不是张大人提拔的人,也不是新兵蛋子,更加不是需要守在官家身边的亲从官们。这样一来,如今代理皇城司事务的人,应该就是翟狄了。”旁人不知道,可是她心中清楚得很。先前她让魏长命写信去试探,果然信一发出便立即收到了马红英的袭击,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如今皇城司的掌权人是有问题的内鬼,或者说内鬼已经掌握了皇城司的内部传信通路。三个嫌疑人,当时她就想到那个人十有八九是翟狄了。如今看到朱鹮的表情,更加的确定。他们两个从前便是同僚,应该也是在同一处得到了这种丝线。而且,当初来调查马红英同吴江之事的人,也是翟狄。荆厉之前在翟狄手底下做事,亲口对她言的。只不过这些便无须详细解释给朱鹮听了。朱鹮闻言长叹了一口气,他有些怀念的说道,“从前我同翟狄经常一起做任务。可以说是很好的朋友。”“我们朱家祖祖辈辈都用这种丝线作为兵器,家族当中有锻造秘法,可以锻造出这种丝线。这种丝线不光是可以杀人,还可以织成软甲。我接受秘密任务离开汴京之前,便曾经送了一件软甲给翟狄。”“我们朱家是小门小户,子嗣不昌,到了这一辈便只有我一个传人了。”“所以顾大人你开始说软甲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