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朝迟早有一日要因为官家的软弱,而遭受灭顶之灾。吴江没有多想,但是韩时宴不会想不到,在这档口将他们三个人都调离汴京,分明是官家不想要他们三个继续重翻旧案,将这汴京城搅合得天翻地覆,处处给他出难题。他就想要缩在那个乌gui壳里,瞧着一片歌舞升平。韩时宴注意到顾甚微的眼神,“我知晓顾亲事要北上,所以并未去辞行。顾亲事莫不是也知晓韩某要同去?”顾甚微有些心虚地笑了笑,“我当然亦是如此1韩时宴挑了挑眉,一脸不信的模样,却是并没有追问。他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不少视线,对着顾甚微说道,“吴江熟悉边关地形,所以被钦点了。”“此行主动请缨去北关使臣是傅映傅大人,傅大人擅辞令且有勇有谋,在朝中很有威望。”“与他同行的副使臣是国信所齐王第三子赵槿,国信所由枢密院直接管辖,赵槿年纪不大,但是个北朝通。其余还有一些都是鸿胪寺官员,作为使团的一部分。”“使团有专门的护卫队,皇城司除了你同魏长命,并没有派遣其他人相随。”顾甚微一边听着,一边跟着韩时宴的视线扫视车队,她开始有些怀疑张春庭什么消息都不同她说,连她要保护的人都未曾提及,分明就是早已知晓韩时宴同吴江会同去。这不不要钱的解说一来来两个,倒是省了他多费口舌!她想着,看向了韩时宴,“那么为何选中你?傅大人吵不赢你了,你上去一张嘴气死北朝皇帝?”韩时宴脸微微一黑,他咬了咬牙,“顾亲事不是连我要同去都知晓么?怎么这会儿却是一无所知?御史当然是起监察之职。”顾甚微见他心虚,轻笑出声,也学着先前韩时宴的样子并没有追问下去。这下子扯平了!看谁还来深究谁!他们武官脸皮厚,根本就不怕丢脸,文官不一样啊!因为太讨嫌被赶出汴京的韩御史,也就只能嘴硬了!“车队中段那辆比较宽敞的马车便是傅大人同赵槿乘坐的。”顾甚微听着韩时宴的话,点了点头,冲着在那旁边的魏长命挥了挥手,然后拍马朝上迎去,韩时宴同吴江见状一左一右的跟在顾甚微身后拍马重新跟着队伍而去。那马车的窗户帘被卷了起来,顾甚微一眼便能够瞧见里头坐着的两个人。傅大人瞧着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他留着时兴的山羊须,生得微微有些发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绵软和善,感觉随便来一个人,便能够骗走他兜里最后一块大子儿。在他的身侧则是坐着一个年轻的少年郎,他看上去同韩时宴还有吴江差不离的岁数,整个人生得温文尔雅的,手中正拿着一卷书,像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那少年郎看了过来,冲着顾甚微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应该就是韩时宴说的“北朝通”赵槿了。 应该是觉察到了赵槿的笑意,傅大人扭头来朝着这边看了一眼,他率先冲着这边拱了拱手,眯了眯眼睛朗声道,“顾指挥使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老夫同赵槿此去安全,便托付给顾指挥使了。”顾甚微赶忙回了礼,胡乱的寒暄了几句,便又退了下来同韩时宴还有吴江并肩而立。韩时宴瞧了瞧顾甚微肩头上的雨水,指了指那辆马车后头的一辆马车说道,“雨越下越大了,咱们先上马车去吧,说话也方便一些。”顾甚微没有勉强,三人方才一上车,韩时宴便递了一个竹筒过来,“姜茶,还热乎着。”一旁的吴江抖了抖自己脚上的雨水,挨着顾甚微坐了下来,他罕见的叹了一口气,忍不住骂道,“不得了不得了,赵槿那个臭小子本来就是个笑面虎,如今跟傅老儿搅合在一起,那还不是要更上一层楼1“那北朝是得有多不要脸啊!马将军同夏国打得好好的,干北朝屁事?”“他非要来插一杠子,要同咱们和谈,不知道又想要刮掉我们多少东西去!照我说,官家若是舍得多给些钱,咱们就真刀真枪的同他们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1“好男儿同顾亲人都不怕死1吴江说着,还瞟了韩时宴一眼,韩时宴懒得理会他,对着顾甚微解释道,“我们如今同夏国作战,若是北朝趁机拉开战线,便会导致我们两边受敌,分散兵力。”“于是就在不久前,官家收到了北朝来信,要对此事和谈。”“傅大人看着温和,但其实很难接近,并不好相与;至于赵槿,他是宗亲,同我还有吴江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从前宴会上倒是时常见到。”吴江一听,切了一声。“那小子磨磨唧唧的,实在是看不惯,说起来话来就是老牛拉破车。当年马红英瞎了眼睛,还说赵槿温润如玉。就他温润如玉,那我是什么?粗如瓦砾么?”顾甚微被吴江的话给逗乐了!她先前就想说,吴江怎么像个炮仗一样,见谁都不对付,原来是赵槿曾经得了马红英夸奖。吴江见顾甚微笑,更加Jing神抖擞起来,“等到了边关,我请你同时宴兄吃羊rou喝羊nai。我同你们说,那同汴京城的味道可不一样,一点膻味都没有,谁吃谁美1他说着,又苦哈哈起来,“顾亲人,就是我阿爹抽我的时候,你千万得帮我拦着一点。你想想看,他好不容易将我赶回汴京城,塞给了我舅父。”“万万也想不到,我又叫人给赶回去了!赶回去也就算了,还同咱们武将最讨厌的议和的人在一个队伍中,那不得直接用马鞭抽死我1“指望韩时宴是指望不了了,我阿爹若是抽我,他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不光会袖手旁观,他还会一边给我上药一边碎碎念,念叨就念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