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末的头发越长越长了,不知有意无意,他一直没去剪,穿女装都不用戴假发了。偶尔路上会有人侧目,但是也不算太冒犯。
突兀的亲近动作让陈因坐受宠若惊,环在他腰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他吐了两颗籽出来,突然有点惊奇地问林青末,“你不吐西瓜籽吗?”
“可以吗?”陈因坐笑了。
下午没课,林青末穿的单薄,柔软的t恤被他翻开,手掌贴在小腹上,因为刚洗过手,还泛着凉意。
想到这里,林青末转过头看陈因坐。
“你这…”这是干什么,林青末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
“不想去垃圾桶旁边。”林青末咬着勺子含糊不清地回答。
“以前是忍着,”他因为埋着脸
陈因坐抱着他猛吸了几口,像是抽大烟的瘾君子,滚烫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的颈窝。
瞳孔里只有彼此的倒影,但是他很认真的对陈因坐说。
“吐我手上,我去丢。”
“又不是不给你,干嘛搞得这么…寒酸,”他嘟囔道,“你怎么不干脆尝我嘴里的算了。”
而刚刚还说着他坏的人很配合他地侧过头。
被他的大喘气搞的心情跌宕起伏,随时做了最坏的打算,听林青末只是说出这句话来,陈因坐倒是放下心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这不太属于一般程度的照顾嘞,林青末一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但架不住他实在执着,大有不接到不罢休的架势,低头吐了一次就赶紧把他的手推开了。
当然不会长西瓜,陈因坐只是找个借口耍流氓而已。他太瘦了,哪怕是坐着肚子也平平坦坦的。
他第一次像曾经幻想过千百遍的那样,穿着裙子走出去。描摹在身上的目光形形色色,力量和快乐的源泉却是被人牵着的手。
“确实。”
他一直觉得遇见陈因坐很幸运。宿舍的阳台上堂而皇之地晾着几条飘逸的长裙,像随风起舞的旗帜。
里面已经有了两颗黑褐色的瓜子,孤零零地躺在宽大的掌心。
他把手掌体贴地搁到他唇边。
看他垂落在背上颈侧的黑发,陈因坐怕他吃进嘴里,拢在手心,顺手从桌子上摸了个皮筋给他扎上。
“我有皮肤饥渴症。”
他的手臂细白但并不像女孩一样柔软,折角锐利,环住身后人的脖颈,两人这样的姿势两人彻底纠缠在一起,四目相对。
想起他那条朋友圈,林青末又是一阵尴尬,却又意外地对那一次“约会”印象深刻。
“你又干什么?”
“哪里坏?我对你还不够好,小没良心的。”
距离很近,这种程度的对视很难藏住心事,暧昧里一线审视,若有若无。
“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
咽下他喂的这口西瓜,陈因坐心满意足地说了一句“好甜”。
“我妈小时候骗我说吃西瓜子肚子里长西瓜,”陈因坐一边去洗手一边回忆道,“不吐西瓜籽我就感觉很别扭。”
“陈因坐,你最近老是抱我。”
节指腹纳入嘴里,点评道:
看他乐陈因坐也笑,“在你心里我的形象这么好呢。”
“尝尝味。”
“只想抱你,不想告诉别人。”
陈因坐转过身看着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手上已经双拳紧握。
“…是不是该交女朋友了。”夏天,天干物燥。林青末思考着措辞,自觉自己说的还是比较委婉。
“我是男的。”
“你以前,好像也没有这样。”
“才没有。你坏得很。”
学校便利店没有无籽的西瓜,他虽然挑了个看起来籽少的,但是还是有一些。
“再给我吃一口呗。”
“小心点,我摸摸肚子里有没有长西瓜。”陈因坐挑眉,他正好扎完了个低马尾,长臂一伸就把人紧紧揽在身侧。
他需要的一个借口,他这么多年将跨未跨的一步禁忌,被陈因坐体面的给出了台阶,甚至走的更远。
这姿势太黏腻了,林青末挣扎无效。勺子移动间,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了半个西瓜。
“我知道。”
林青末“啊”了一声,不知道怎么想的。
“不可以。”他恼羞成怒的挖了一大勺塞进陈因坐嘴里,“给你吃给你吃!”
陈因坐的手指在肚脐眼处打转,摸得人有点痒。林青末推了推他的手,没推动。
“就是坏。”
“怎么突然说这个。你不就是我女朋友,”他嬉皮笑脸地说,“我们可是官宣过的。”
等他起身去丢垃圾,林青末才在他背后说,“你是不是…”
“你还有这么傻的时候,”林青末噗嗤一声笑了,“我还以为你一直很聪明呢。”
陈因坐撇过眼,顺势把头埋进他的颈窝,“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