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淋雨了。”她却远比一般人心思细腻,咬着唇有点愧疚的样子。
“没影响,挤挤一把也够。”陈因坐道,“还得感谢你呢。”
感谢什么?
“你们关系真好。”吴阑时脱口而出,又马上捂住自己的嘴。
“关系是很好。”陈因坐含笑地接过他的话茬替她解围,“他很可爱。”
一般人很少会用可爱形容自己的好兄弟吧,而且他之前的称呼也…那么亲昵,不知道是不是吴阑时的错觉,她觉得陈因坐说“他很可爱”的时候笑得格外温柔。
八卦的心熊熊燃烧又不好意思问,看陈因坐也没有很急着走的意思,她对对面的人说:“要不要点杯咖啡?我请你。”
这也是她本来的计划,不过既然关系很好,请谁都一样吧。
“哪里有女生请客的道理。”陈因坐点了一杯摩卡,“我请你就好了,别客气,这里的老板是我朋友。”
感觉到了一点钞能力的气息。说是不客气,他客气得让吴阑时有点不好意思了,陈因坐主动同她聊起来。
“说起来,我的找个借口给他换宿舍,放在自己的地盘上,整日看着。
陈因坐确实善于交际,本来是得意于自己与人日益亲近的关系,午夜梦回中却开始高频次地出现他洗完澡穿着短裤露出的雪白的长腿、犯懒求人的仰视的眼神、还有脱衣服时振翅欲飞的蝴蝶骨…
在他洗过澡的水蒸气里,陈因坐念着他的名字,第一次发泄出自己。
不用再验证什么了,观赏、触碰、拥有…欲望像一张无边的网。
想要什么就要去争,这是他从小被教导的行事风格。
“谢谢。”
“不用了,谢谢。”
“帮我拿个快递好不好?”
“陪我看这个电影呗——”
从一只生人勿近的金吉拉养成爱闹人的英短,个中努力不必多言。而他自己,却从游刃有余,变成小心翼翼。
“男生也会玩得这么好,好幸运。”
“是很幸运。”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呢?”吴阑时鼓起勇气问最困惑的问题。
“可能因为伞是我的,加上有人愿意给他跑腿吧。
“你就是这么跟人家说的——”林青末低头捂脸。
“我说的是实话。”陈因坐把刚刚在路上顺路买的半边西瓜递给他,“难不成要我跟她说你社恐,不敢见人?”
“那还是算了。”林青末吐槽说,“本来就是你答应约的她见面,又不是我发的。”
陈因坐对自己拿他手机回信息的问题闭口不提,只是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总不能让人送到男生宿舍楼下吧,那多没绅士风度。”
林青末撅撅嘴,舀了一勺西瓜,对他的风度不置可否。
淡红的果肉和汁水染得他唇色殷红,张嘴是隐隐露出白而整齐的牙齿。陈因坐发现他吃东西喜欢咬勺子,吃一口就要咬着发会呆。
陈因坐喉结滚动了一下,问道,“甜吗?”
夏日里的冰西瓜使生命甜美,在味蕾上绽开,口感冰凉而丰盈。
“唔,甜。”
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陈因坐看着他嘴角的一点汁水,伸手抹去了,他把那节指腹纳入嘴里,点评道:
“确实。”
“你这…”这是干什么,林青末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
“尝尝味。”
“又不是不给你,干嘛搞得这么…寒酸,”他嘟囔道,“你怎么不干脆尝我嘴里的算了。”
“可以吗?”陈因坐笑了。
“不可以。”他恼羞成怒的挖了一大勺塞进陈因坐嘴里,“给你吃给你吃!”
咽下他喂的这口西瓜,陈因坐心满意足地说了一句“好甜”。
他吐了两颗籽出来,突然有点惊奇地问林青末,“你不吐西瓜籽吗?”
学校便利店没有无籽的西瓜,他虽然挑了个看起来籽少的,但是还是有一些。
“不想去垃圾桶旁边。”林青末咬着勺子含糊不清地回答。
“吐我手上,我去丢。”
他把手掌体贴地搁到他唇边。
里面已经有了两颗黑褐色的瓜子,孤零零地躺在宽大的掌心。
这不太属于一般程度的照顾嘞,林青末一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但架不住他实在执着,大有不接到不罢休的架势,低头吐了一次就赶紧把他的手推开了。
“我妈小时候骗我说吃西瓜子肚子里长西瓜,”陈因坐一边去洗手一边回忆道,“不吐西瓜籽我就感觉很别扭。”
“你还有这么傻的时候,”林青末噗嗤一声笑了,“我还以为你一直很聪明呢。”
看他乐陈因坐也笑,“在你心里我的形象这么好呢。”
“才没有。你坏得很。”
“哪里坏?我对你还不够好,小没良心的。”
“就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