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林青末关了闹钟起来的时候有点没反应过来在哪。
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的呆,发现自己正躺在大床中央,而某人明明很大一只,却委委屈屈的缩在墙角。
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痛欲裂,他依稀记得出酒吧的时候陈因坐告诉自己过了宵禁,这是在酒店对付了一晚吗?
感觉到他的动静,陈因坐早就醒了,不过想给他一点反应时间。半晌身后都鸦雀无声,他忍不住转过身去。
“末末…”
“你醒了?”
两人同时开口。
“怎么了?”林青末问他。
这样躺着目光相对还怪尴尬的,明明也不是没睡在一起过,但从这个角度看陈因坐,还在酒店的床上,有一种奇怪的事后即视感。
他把视线移到白色的被子边边上,“我昨天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想到他的找个借口给他换宿舍,放在自己的地盘上,整日看着。
陈因坐确实善于交际,本来是得意于自己与人日益亲近的关系,午夜梦回中却开始高频次地出现他洗完澡穿着短裤露出的雪白的长腿、犯懒求人的仰视的眼神、还有脱衣服时振翅欲飞的蝴蝶骨…
在他洗过澡的水蒸气里,陈因坐念着他的名字,第一次发泄出自己。
不用再验证什么了,观赏、触碰、拥有…欲望像一张无边的网。
想要什么就要去争,这是他从小被教导的行事风格。
“谢谢。”
“不用了,谢谢。”
“帮我拿个快递好不好?”
“陪我看这个电影呗——”
从一只生人勿近的金吉拉养成爱闹人的英短,个中努力不必多言。而他自己,却从游刃有余,变成小心翼翼。
“男生也会玩得这么好,好幸运。”
“是很幸运。”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呢?”吴阑时鼓起勇气问最困惑的问题。
“可能因为伞是我的,加上有人愿意给他跑腿吧。
“你就是这么跟人家说的——”林青末低头捂脸。
“我说的是实话。”陈因坐把刚刚在路上顺路买的半边西瓜递给他,“难不成要我跟她说你社恐,不敢见人?”
“那还是算了。”林青末吐槽说,“本来就是你答应约的她见面,又不是我发的。”
陈因坐对自己拿他手机回信息的问题闭口不提,只是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总不能让人送到男生宿舍楼下吧,那多没绅士风度。”
林青末撅撅嘴,舀了一勺西瓜,对他的风度不置可否。
淡红的果rou和汁水染得他唇色殷红,张嘴是隐隐露出白而整齐的牙齿。陈因坐发现他吃东西喜欢咬勺子,吃一口就要咬着发会呆。
陈因坐喉结滚动了一下,问道,“甜吗?”
夏日里的冰西瓜使生命甜美,在味蕾上绽开,口感冰凉而丰盈。
“唔,甜。”
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陈因坐看着他嘴角的一点汁水,伸手抹去了,他把那节指腹纳入嘴里,点评道:
“确实。”
“你这…”这是干什么,林青末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
“尝尝味。”
“又不是不给你,干嘛搞得这么…寒酸,”他嘟囔道,“你怎么不干脆尝我嘴里的算了。”
“可以吗?”陈因坐笑了。
“不可以。”他恼羞成怒的挖了一大勺塞进陈因坐嘴里,“给你吃给你吃!”
咽下他喂的这口西瓜,陈因坐心满意足地说了一句“好甜”。
他吐了两颗籽出来,突然有点惊奇地问林青末,“你不吐西瓜籽吗?”
学校便利店没有无籽的西瓜,他虽然挑了个看起来籽少的,但是还是有一些。
“不想去垃圾桶旁边。”林青末咬着勺子含糊不清地回答。
“吐我手上,我去丢。”
他把手掌体贴地搁到他唇边。
里面已经有了两颗黑褐色的瓜子,孤零零地躺在宽大的掌心。
这不太属于一般程度的照顾嘞,林青末一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但架不住他实在执着,大有不接到不罢休的架势,低头吐了一次就赶紧把他的手推开了。
“我妈小时候骗我说吃西瓜子肚子里长西瓜,”陈因坐一边去洗手一边回忆道,“不吐西瓜籽我就感觉很别扭。”
“你还有这么傻的时候,”林青末噗嗤一声笑了,“我还以为你一直很聪明呢。”
看他乐陈因坐也笑,“在你心里我的形象这么好呢。”
“才没有。你坏得很。”
“哪里坏?我对你还不够好,小没良心的。”
“就是坏。”
林青末的头发越长越长了,不知有意无意,他一直没去剪,穿女装都不用戴假发了。偶尔路上会有人侧目,但是也不算太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