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觉得奇怪, 若是没做他为什么要认呢“既然他认了,那就说明他肯定是做了。”郑延辉没有和之前一样附和杏儿,而是说“不好说, 不好说。”杏儿“那他的家人死了, 衙门没有人调查过吗”郑延辉道“查了, 就说是烧死的, 反正是很蹊跷, 他家着火那晚我们全村都去救火了。”“怎么个蹊跷法”杏儿追问。郑延辉回忆那晚的事情,“奇怪的是当晚并没有刮风,可那火势却越烧越大, 我们听到有人喊着火了往他家跑时,还只是小火, 等我们跑进了,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火就把房子全吞了, 要说这么大的火势,怎么着也该殃及邻居家, 可偏偏这火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只烧他们家,半点没烧到邻居家。”杏儿停下拨算盘的动作,“竟有这么奇怪的事情”郑延辉点着头, “村里不少人都说,是他们家姑娘诬蔑了好官,上天给他们的惩罚。”“所以有很多人认为他是清白的”“是,但也有很多人认为就是他干的。”杏儿摇了摇头,“这说不通。”平安道“确实说不通,这名官员当时已经被抓了起来, 除非他会分身,不然怎么可能跑出来放火,再说了,这一家六口和他的邻居也不至于睡得这么死,以至于他家没一个人跑出来。”杏儿与平安对视了一眼,都很赞同彼此的想法。杏儿道“衙门难道调查不出来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吗”“没说是人为纵火,还是其他原因导致的失火。”“那确实很奇怪,死了六口人,难道不应该给大伙一个交代吗”郑延辉耸了耸肩,颇为无奈。这事过去很久,村里人说起他们家这场大火,仍心有余悸。这要是屋内失火导致的,肯定烧不成这样,要是有人故意放火,官府又不明说,那很可能就是在掩盖什么真相。大家心里都有谱,也就默契得谁都不敢深入调查这事,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成了这姚家第二。也有不少人猜测是官员的亲属干的,为的就是毁灭证据。可这逻辑上是说不通的,若是真的是这官员家里人干的,他又何必在牢里认罪,已经死无对证,他抵死不认也没人拿他有什么办法。总之这个案子没人敢管,谁都不想惹祸上身。村里人集资为姚家六口建了坟,风风光光地将他们一家六口下葬,也是希望他们变成了厉鬼冤有头债有主。郑延辉看向杏儿,“杏儿姑娘的思路如此清晰,倒也是个妙人。”呼延南音颇为赞赏地说“谁说女子不如男,我们杏儿姑娘不知道强过多少男人。”郑延辉笑着说“是啊,是啊,我家的女娃娃将来若是有杏儿姑娘一半的头脑,那也是我的福气。”杏儿被夸得有些羞涩。郑延辉又说“将来谁娶到杏儿姑娘,那可是他的福气。”平安听人夸杏儿也很高兴,“那是,我家杏儿不仅识文断字Jing通珠算,还能管家,又是书院里的女夫子,将来回了书院,也是个受人尊敬桃李满天下的教书先生。”连呼延南音都有些吃惊,“杏儿姑娘还在书院讲学”平安自豪地点头。这比夸他还让他高兴。呼延南音道“这书院竟如此开放,可以容纳女子讲学”意识到自己这话有歧义,立刻解释道“我没有贬低女子的意思,只是当下这个环境,女子能入学读书的都少,杏儿姑娘能在书院讲学,实在是让我觉得惊讶。”郑延辉也是如此想法,“普天之下,除了那些为达官贵人家女眷讲学的女先生,怕是找不出第二个能为学子讲学的女先生了。”上层的贵族最是介意自家女子的名声,未出阁的姑娘们都不能见外男,自然就会成立女子学院,或是在家里办私塾,由才学出众的女子入府入宅为后院的女子讲学,讲学的内容多是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如何侍奉公婆,伺候丈夫,生儿育女,管理内宅。女学与男学讲学的内容和方向完全不同,男学学的是君子六艺五德,志向是家国天下。杏儿道“书院是我家公子办的,书院内没有男女之分,只有讲学先生和求学的学子,只要有本事,自然可以入书院讲学。”呼延南音“想不到你家公子思想如此开放,竟还承办了书院。”他以为庭渊是个理想派,却不想庭渊是个实干家。与他想到了一起去。要想男女平等,那就不能只喊口号,得要他们受到同样的待遇。所以他在自己工会所在的地方成立书孰,让女孩也可以入学,只是女孩的入学率还是不如男子,书孰内的女孩不足一成。男孩们总是会欺负小女孩,觉得她们读书没有用,认为他们将来总归是要嫁人的,让她们读书就是在浪费钱。因此呼延南音让很多地方为女孩入学免费教育,可即便是如此,女孩入学依旧少得可怜。呼延南音问“你们的书院女孩入学多吗”杏儿道“很多,甚至比男孩还要多。”呼延南音惊讶地问“如何做到的”杏儿说道“我们的书院对所有的学子免费,奖励机制,若是考试能取得不错的名次,就会得到奖励,很多人会以碰运气的心态将孩子送来书院。”呼延南音更是惊讶“免费入学,那教书先生的工钱谁发孩子们在书院内的花销谁负责这岂不是亏本的买卖。”杏儿觉得他作为生意人这么想倒也无可厚非,“我们家公子没有把书院当作买卖,而是希望让更多人接受教育,为什么教育要和生意挂钩呢教育一定要掺杂利益吗”她这般反问,倒是让呼延南音说不出话了。是啊,教育为什么一定要和利益挂钩呼延南音心中对庭渊又多了几分好感,这人真的是个奇人,若非他有过人之处,身份尊贵的郁王殿下又怎会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