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刚才还夸他很乖……
他的笑凝固在了脸上,又慢慢换上了诧异的表情,喃喃道:“奴隶不想要新的主人。先生,奴隶不明白,是奴隶做错了什么吗?”
时月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没觉得自己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唯一的错昨晚也已经被罚过了。那就是他昨晚一时睡过去了没伺候好人?
时月连忙跪倒在江清晖跟前,眼前是江清晖白色衬衣袖口上的红色宝石袖扣,它在灯下闪着璀璨的光,刺眼得很。
“先生,贱奴很好操的,下面的穴很软很湿,上面的嘴也很软,什么花样都会。”时月勉强扯出一个笑,眼睛却模糊了,逐渐语无伦次起来,“贱奴很耐玩的,您想怎么玩,怎么折磨……”。
江清晖打断他:“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需要私奴,也没想过和谁有一段稳定关系。”
时月眼泪扑簌着往下落,哽咽着还想说什么,江清晖却闭眼扭过脸截住他的话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会在秀色帮你物色新的主人,找到合适的你就走吧。”
刘姨看着低头默默扒饭的时月,敏锐地察觉到主家和新来的小孩之间有点不对劲。
江总在工作方面向来谨慎,从不丢三落四,昨天竟落下了文件特意折回来取,今晨又早早离开了。这小孩也是,昨天还精力旺盛得十头牛都拉不动,现在突然蔫了,跟个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看着那茄子耷头丧脑的可怜样,刘姨终究没忍住多嘴了一句:“和江总吵架了?”
时月不知道昨晚算不算吵架,但还是放下筷子轻轻点了点头。
“哎哟!”刘姨有点着急了,连忙给时月出招,“江总不是苛刻小气的人,遇着点小事你撒个娇认个错他就心软原谅你了。”
时月心道这事儿撒娇怕是没用,却也没法和刘姨细说,只好露出个笑来:“没事的,谢谢刘姨。”
吃过饭时月拿着刘姨带的向日葵小苗和工具去了小花园那块空地,那是一小块疏松湿润沙壤土,正适合向日葵生长。
他刨坑把向日葵小苗一一埋进土里,叶片扫过手心带来一片麻痒,时月伸出食指点了点其中一片幼嫩的叶子:“快快长大吧”。叶子动了动,像是在回应他。
时月一时有些伤感,向日葵从种下到开花需要一个半月,他应该是没有机会看它们开花的样子了。
江清晖昨晚的话如同一柄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月束手无策,只能徒劳地在焦虑和担忧中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时月喜欢这里,可是江清晖不要他。他别的不会,就只有这副皮囊和伺候人的手段了。
春风拂过,湖边的柳条随风摇荡,时月没兴致赏景,迎着漫天飞扬的柳絮回去了。
晚饭后同昨天一样,时月清洁后掐着点跪在门口等人,仍是盯着门上的漆点,只是此时心境已和昨天大不相同了。
门突然开了一条缝,微凉的晚风顺着缝钻进来,吹得人心口发凉。
江清晖输密码开了门,却站在门外迟迟没有进来。
一道门横在中间,门里门外的两人各怀心思。
时月先耐不住了,爬过去推开门:“主人,欢迎回家。”
江清晖居高临下地看着时月,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不是你的主人。”
时月知道江清晖只让他叫先生是什么意思了,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收他当私奴。那为什么要救他,还对他这么好,最后在他以为得到了一切之后又残忍地收回去。
时月脸上混杂着难过、委屈和一点不忿,最终都化成轻飘飘的一句:“只要您一天没把奴隶送走,您就一天是奴隶的主人。”
江清晖不置可否,利索进门换好鞋,朝楼梯方向走去。
时月知道江清晖又要像昨天一样上三楼了,下一次见他要等到明天这个时候,于是急忙拽住了他的裤脚:“主人,奴隶脖子上的伤口好疼,您可以帮忙换药吗?”
江清晖停住了,但没回头。
时月固执地不撒手,又扯着手里那小块西裤料子轻轻摇了摇:“主人,奴隶真的好疼。”
支撑时月拽着人裤脚的那点勇气快要消耗殆尽了,好在前面的人终于吐出了一个好字。
江清晖把碘伏、药膏、纱布和胶带一一翻出来,坐到沙发上。时月心头一松,爬过去跪在人身侧,乖乖仰头把脖子露出来。
江清晖慢慢揭开纱布,伤口中间最深处还透着点鲜嫩的红色,但边缘已经开始结痂了。
时月悄悄抬眼看到了一双专注而略带温柔的眼睛。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江清晖很快上好了药。
“主人别走。”时月见江清晖要起身,连忙扑上去把上半身压在人腿上,双手顺势环住人的腰。
时月鼻尖萦绕着古龙水的香气,在这香气里他陡然意识到这姿势有多不妥了,眼前是男人腿间鼓鼓囊囊的一团,他鬼使神差地要往那儿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