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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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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了口气,良久才低声唤出一个名字。

    “顾延安…”

    尾音拖长,掺着无处可查又无孔不入的暧昧,回荡在没有第三个人的室内。这一声惊雷炸响,把往年煎熬都劈了个透彻。顾延安无法克制的压下来,二人紧紧挨着,中间不留有一丝缝隙。

    顾延安才是逃不开的那个人,他被捕进网里,不论过去多久情字都把他困得严严实实。他十五岁时对颜溪玉许下的承诺,二十八岁也不会变。颜溪玉甚至不用勾勾手,就能轻易唤醒那些旖旎的夜。

    城门前的那匆匆一眼,是顾延安废寝忘食的抓心挠肝。不止他一个看见,按兵不动的全在等。但颜溪玉把自己憋在将军府里,接风宴也没出面,他不主动,那大家都得被动的干着急。

    按说爬墙上树去私会旧情人这事儿真的没出息,但顾延安就是靠没脸没皮“享誉”京城,再说又不是头次干了。他路上想了很多,想完了又散得一干二净。顾延安进门,从碰到他的那刻起,思念就如决堤的洪水,把那些原本预备质问的话击的溃不成军。他看到颜溪玉,就只在乎他过的好不好。

    顾延安嗅着他身上常年萦绕沁人心脾的冷香,终于有了点心尖上的人就在面前的实感。他用指甲去刮弄颜溪玉挺立的乳尖,又用拇指的指腹打着圈磨,美人受到刺激弓起背嘤咛,反招来更过分的蹂躏。

    颜溪玉本来就没睡饱,贪得无厌的虎狼还不吃够甜头。他耐心耗尽,困倦的掰开了顾延安手把人推开,侧过身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闭上眼。

    顾延安吞了吞口水,理智回笼,克制住意犹未尽的躁意在旁边躺下。颜溪玉早有预料的态度捏的他心痒,万般思索也琢磨不出个意味,只觉得怅然若失。

    顾延安又凑过去搂人的腰,拨开凌乱的青丝亲吮人线条优美的肩头,那样会留下大片大片的红痕。

    见颜溪玉根本不搭理他,他有些酸涩,哑着嗓子低声道:“小没良心的…远走高飞这些年,一两也不见胖。”

    这是实话,颜溪玉沉疴难治,现在也不比五年前好多少。那时他走的潇洒,灰都不留一捧,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他担惊受怕。

    可总归是他们逼得太紧,他才会用了下下策脱身。他走的干脆利落,像是飘渺的云回了天上。没人敢给他立一块碑,挖一座坟,好似“死”字出口,就什么都没了生机,砸断了脑子里紧绷的弦。

    颜溪玉可一点不心虚,敷衍的“嗯”了声,就要接着去见周公。

    他气笑了:“嗯什么,梦里有什么好东西勾着你的魂儿呢。”

    颜溪玉半睁开眼瞧他,突然笑着戳上他的脸。

    “顾延安。”

    顾延安没反应过来:“干嘛?”

    “顾延安呐。”

    颜溪玉又重复了一遍,指尖自下往上的描绘着他的眉眼,把梦里模糊的脸一点点补上。

    顾延安这次听明白了,懵过之后甚至兴奋的头晕目眩。他勉强定住心神,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跟愣头青一样刨根问底:“真的?梦到我了?”

    颜溪玉无言以对,倍感嫌弃的把手抽回去,往床榻里面靠。

    “你说话。”顾延安不依不饶追着他,非得较这个真儿,外人哪能想到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宣烈侯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室内已经没有原先那般黑了,颜溪玉意味深长的瞥过来,轻飘飘的启唇:“你要我说什么呀,候爷。再不走,天就亮了,偷欢人可藏不住了…”

    顾延安这辈子都要败给颜溪玉,“偷欢”这两个字搁之前是情趣,有了那什么劳什子夫君,搁现在提就是一缸的醋。

    他一下子熄火,忍了忍,越想越跟针扎似的,忍无可忍一把扯过薄被把人从头盖到尾。

    “不是困了?睡!”

    人窝在他怀里动都不动,顾延安还等下文呢,过会儿悄摸掀开一角偷偷看他。

    这不,人又睡过去了。

    顾延安咬牙切齿的放缓了动作,憋屈的给将军夫人收拾好凌乱的袍子,把薄被往下扯怕把人给闷着了。

    颜溪玉的睡颜很平静,他喜欢把自己的一半侧脸埋到枕头里,呼吸低到几乎听不见。顾延安看了很长很长时间。

    长到雀鸟另寻金枝,曦光俯瞰大地。

    不知何时枕边一轻,顾延安走了,在迟些会被人看出端倪。

    屋中就像那梦一般无声,颜溪玉躺在寂寞里晨色手脚冰冷,但他已经学会了克制颤抖。

    他听着脚步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漠然的下了床赤着脚走向没关的窗。

    窗外朝雾弥漫,层层叠叠的银纱罩得四周一片扑朔迷离。颜溪玉抱臂瞧着半隐在飘渺里的竹叶,凉气入腹惹得他喉头发痒咳的胸腔阵痛,他嘴里涌上一股腥甜。

    他面无表情的擦去了血,抬手合上了窗。

    梦里那枚巧夺天工的平安扣就被放在屋里的圆桌上,颜溪玉从始至终都没看上一眼。

    ————

    慈宁宫。

    佛龛前的青花缠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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