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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饮用圣酒如同饮用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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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梦我记录在下:

    患者:“梦很长…迟疑我不明白它从哪里开始。停顿”

    治疗师:“你梦里任何一个画面都可以描述。”

    患者:“我梦到我母亲怀孕了,她怀的孩子是我。我既在她的身体里,又知道正在发生什么…我不知道,可能。然后我的母亲分娩了,然后我又在…停顿我在我妹妹的身体里,就像在我母亲身体里一样。”

    患者:“这时我的继父把我从妹妹身体里拿出来,妈妈又怀孕了,我出来的时候,有一个头骨也从她的身体里出来。回忆…没有肉和头发,只有骨头。我不认识它,但我知道那就是我的父亲。”

    患者:“后来妈妈变成了鸽子。她是一只鸽子。我不见了,头骨也不见了。后来她变成了一个蛋黄。再之后我就醒了。”

    对于这个梦,我认为非常有意义。首先他梦到他回到了母亲的子宫,而母亲分娩的同时又将他移交给了他的妹妹,此时母亲已经再次怀孕了,这次孕育的是他亲生父亲的颅骨。他的继父在将他与妹妹的子宫强行分开的同时,他的母亲也分娩了,将他亲生父亲的颅骨分离出来。当母亲完成了两次分娩的使命后,她就变成了一只鸽子,甚至回溯到一只蛋黄的状态。

    我认为在厄斯古特的潜意识中,他的恋母弑父情节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是母亲或是妹妹,她们承担的使命都是孕育且保护他,而无论是继父或是亲生父亲都具备剥夺性质,前者强迫性地将他从妹妹的子宫中剥离出来,而后者则占据了他母亲的子宫。而更让我感兴趣的是他母亲完成使命后,变成一只鸽子的隐喻。你知道,在厄斯古特的档案中记录过,他在初中时就解剖了一只鸽子,并把它的子宫制成了标本,放在自己的房间里。我认为鸽子对他来说是一件不可替代的寄托物,而当鸽子也就是母亲转化为蛋黄时,我有一种直觉,这枚蛋黄既是母亲,又是他自己。

    我的推论还没有得到证实,想要探索他的精神世界几乎比点燃潮湿木炭更难,但又必须承认,为了了解厄斯古特,克服这些困难是非常值得的。当有了新进展时,我会再次写信给你。

    来自你终于点燃一块湿木炭的西格蒙德

    事情发生得非常突然。

    这天早晨七点,阿克特已经离开了,家里只剩下凯辛格和芬。他坐在餐桌上,已经收好了背包,等把早餐吃完就能去社区儿童俱乐部了。

    就在凯辛格即将喝掉最后一口牛奶的时候,混杂着电视的声响,他听到从芬的卧室里传来一阵痛苦的低吟。凯辛格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仔细地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动静。大约三分钟过去,芬的呻吟没有减弱,而且还在加剧,他跳下椅子,一路小跑到芬的卧室门口,贴着门沿,紧张地看向里面。

    芬正躺在床上,满脸是汗,她痛苦地抚着肚子,那里隆起的惊悚弧度使她原本就足够足够虚弱的身体显得更加干瘪。薄毯已经掉到了地上,床单在她双腿间揉成一团,凯辛格小心地走进去,伏在床边。他记得阿克特曾告诉他,如果芬很疼,那么就打急救电话,但是芬经常很疼,她在家里客厅绕行半个小时都会难受得不得不坐着休息,却从来没有让他打过,凯辛格不知道到底什么时间要打,而什么时候不需要。就在他犹豫的这段时间内,芬的呻吟慢慢变成了痛呼,床单上洇出大片水渍。凯辛格意识到现在正是打电话的时机,他在芬的枕边看了看,找出了那个手机,拨出了911,并对接线员复述了阿克特教给他的话。接线员立刻明白了这里有位产妇即将分娩,她安慰凯辛格不用害怕,很快就会有人来接走他的妈妈。

    挂掉电话时,芬的哭声已经可以称作惨烈。为了不影响她和阿克特未出世的孩子,芬早已停了药,也许那些幻觉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折磨着她。芬茫然地睁着眼睛,泪水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流入颈窝,混进汗水里,凯辛格注视着她,就像注视一次日出。缓缓地,他伸出手去,碰到了芬的手臂,那手臂上全是冷汗,紧绷着,发着抖,凯辛格两手交握住它,它也立刻回握住凯辛格。手心是滚烫的,仿佛分娩就要发生在这里一样的滚烫。芬疯狂而痛苦地哭嚎着,好像被太阳烤红的海。那太阳即将冲破海平面,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芬控制不住地踢蹬着腿,床单也被踢了下去,显眼的水渍露了出来。凯辛格想要伸手去捡,却被芬死死抓住,她几乎像要把凯辛格摁入自己的腹中,凯辛格的手贴在了她的小腹上,那里也是滚烫的,而且有着凸起的形状,随着凯辛格的手而移动。芬在他耳边发出尖利的惨叫,间歇的痉挛与抽搐使得惨叫声更加不似人声,凯辛格的手臂上留下了数道红痕,他贴在芬的身边,上身顷入床中,鼻尖萦绕着浓烈的混杂气味——汗味、体味和羊水,凯辛格被这几样液体包裹着,他透过模糊的水幕看向芬,看向他此刻最像母亲的母亲。

    不一会儿,羊水中断了,别的什么液体涌了出来,腥热鲜红,瞬间将芬的睡袍染湿了一片,沿着大腿一直蔓延到了小腿。芬嘶哑地惨叫着,她的声音好像和血液一起流走了,此刻她仰躺在床上,便如同一尊逐渐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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