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三现在的脑袋很空,似乎爹娘每次发火之后他都是这个感觉,脑海里一片空白,让他觉得十分茫然,也十分害怕。
看着对面小心翼翼试探自己的小女人,何老三觉得好笑,但可能太久没笑了,他只是表情稍微柔和了一点。知道她想要问什么,他索性和盘托出。
这些天,他把这个小女人的改变和默默反抗都看在眼里,她的那种坚韧,让他突然对生活有了信心和期待,所以,他选择把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告诉她。
看着眼前柔声问着自己问题的小女人,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想了想,又继续道:“但每次爹娘发火的时候,我不知道为啥,脑壳里是蒙的,除了他们的话,别人的都听不见,所以,你不要和他们硬碰硬,不然到时候我也顾不上你们。”
为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心里有个身音在不断的告诉他,要保护他们。
听相公这么一坦白,慕贞心里就有底了。只要他不是愚孝,只要他想和自己过下去,那么,她就相信自己可以改变现状。
“是不是除了爹娘的声音,其他的你都听不到呢?”
想了想,慕贞道:“相公,我不管你对这个家是什么态度,但你就看在咱们小包子的份儿上,也不能在让别人给继续磋磨了。我好几次死里逃生,对这个家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所以,如果你想和我继续过下去,心里就要有个底。”
“这个我晓得,我才没那么笨,把自己脑门儿送上去让他们打呢,我还的指望着我这个聪明的脑袋发家致富,给我家小包子娶媳妇儿呢。”
“我十四岁被接回他们跟前,十五岁被买到慕府当书童,十六岁再次回来。”
这便宜老公不仅聪明,还十分上道,这让慕贞十分欢喜。俗话说:两人一般心,无钱堪买金。有个帮手,总比她自己孤军奋战要好。
小包子长这么大以来,程出来,再去实施。这次算沈某占了贞娘的便宜,下次贞娘有什么吃食要卖了,直接送到我这里来,有多少我要多少。”
“沈公子莫要夸我,贞娘的夫君就是一个种庄稼的,不过是祖上做过生意,从小跟这父亲耳濡目染了一些祖上的手记,这才打肿脸充胖子,沈公子不笑话我班门弄斧,贞娘就感谢了,可禁不起夸赞了。”
却又清楚的告诉了慕贞,他与父母的关系不亲。
不过,他接受的快,对自己来说也是好事,这样,自己以后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了,至少不用愁怎么打开市场。
这些年他总觉得自己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活的浑浑噩噩,被迫去做下人,被迫成亲,但似乎这些又都和他没有关系,所以无论何老汉和宋氏怎么磋磨他,他都无所谓。
谈妥了之后,沈君立马让掌柜先给慕贞拿了二十两的定金。
慕贞接着问:“那为什么爹娘打我和包子的时候,你又有感觉呢?”
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隔墙有耳,更何况这是个茅草屋呢,保不齐就有人喜欢听墙根子。
何老三看着面黄肌瘦的儿子,心里揪的发疼。虽然他一直照顾着儿子,但因为对什么都无所谓,所以很多方面还是忽视了。想想这两三年,儿子和自己一起受的苦,到底还是亏欠了孩子。
就算与父母分别了十四年,但终究是自己的亲儿子,正常人的父母是觉得亏欠,而不是这么不喜欢吧?
何老三聪明,他知道慕贞话里的意思,也就不拐弯抹角“既然你这么说了,那相信你就不会在对三娃子不闻不问了。到底是我亏欠了你们,今儿都说清楚了,我心里也有个谱了。”
而慕贞打算卖的椿芽有两百斤,两百斤就是两千两,可以卖八万文,换算成银子,就是八十两白银。
这是慕贞开始怎么都没预料到的收入,
“相公,你觉得,爹娘对你,或者对我们好吗?”
“相公,每次爹娘骂包子的时候,你都晓得吗?”
其实慕贞讲的观点,在前世是很大众化的营销理念。她只是照本宣科,算不得什么厉害。
呵,看来这相公挺聪明的呀。简单的几句,即交待了实情,也透露出了,对慕贞问的事情,他心里有数,就表面来看,还让人挑不出什么刺。
“那你十四岁之前,在谁家?为什么要等到十四岁之后才回来呢?”
何老三再次点头。
“我从小身体就不好,算命的说要把我放在别人家养才养的活。”看了看眼前变的不一样的小女人,何老三决定赌一把,继续说到:“回到这个家的那一年,我的头受过伤,醒来后就不记得十四岁之前发生的事了。”
他已经尽力去护着儿子了,还是让他挨打了吗?
本来还想着以这个时代人们的思想,沈君接受她的这些观点需要些时间,没想到他这么就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这倒是让慕贞对他刮目相看。
前面已经说过了,一百文为一贯,十贯为一两白银,十两白银可兑一两黄金,十两黄金就等于一张一百两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