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乍起。苏子河畔安静得像天上的云。飘着也好、流着也行,全然温柔轻浅的教人误以为天地就在这一瞬间,停驻不移。而它的停驻,或许是相应了此时卧于河畔柳树下的少女。琉璃总爱在此清朗寂静之际,一个人跑来这里望着天空喃喃自语。像是遥远的天际里,有她的亲人或朋友正听着她的傻话真心。“告诉我,我在这儿究竟要做什么?”打从她满十岁的那年起,她总是这样问着自己。如果说有苦,那这该算是琉璃内心唯一的秘密了。不知道为什么,琉璃一直感觉到自己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该去做,而究竟是什么?琉璃不知情。为此,査茵还常笑她是想出锋头想疯了,真该当个男人去求功名。当然,査茵是不懂的。她就像这时的女人一般,认为女人最重要的大事,莫过于嫁个善待自己的好丈夫、生几个优秀的儿子、然后享着荣华富贵过一世。“这又有啥不好呢?”琉璃经常这样反问自己。但,就是不知哪根筋弄拧了?琉璃偶尔也会埋怨自己的脑袋瓜子,老出些莫名其妙的难题来整自己。就如同那位姓金的鲁男子。自那日洞底相遇已有三日余了,而琉璃却老抹不掉他的身影。更荒唐的是,她的第六感已不只一次告诉她,她此生要做的事情与他有脱不了的关系。“嘘,小声点。”前方的树下有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安啦!那头肥羊早被我用迷魂烟迷昏了。”“那头肥丰也真命大,上一回把他扔在洞xue里还跑得出来,竟然这次又死没警觉的—个人在河边打盹,唉!这落在咱们兄弟的手里,要算他自个儿笨啰。”懊不会又是他吧?琉璃不禁想着:难不成我该做的事,就是是保护他?!天哪!话虽如此,琉璃还是提着呼吸,一路跟着那些人走到前方不远的河边高地。努尔哈赤早已听见几十公尺外的凌乱脚步声了。打从他那日遭劫后,他便决定要亲自逮到黑冢堡的匪徒。一来,是要雪耻;二来,他想知道黑冢堡是不是另有意图。而这些天来,他一直在思索着完颜琉璃说过的话。“想不到那女孩虽然是其貌不扬,但却有个比她爹灵光的脑袋瓜。”努尔哈赤是极少赞美人的,尤其是女人,能让他这么说的,大概目前只有琉璃一人了。“可惜是个女的。”安费扬古有惋惜。“是啊!当女人,她长的可就令人遗憾了。”不知怎地,一想到这儿,努尔哈赤的心里就难受。或许是因为她的赠衣之情吧!向来不善表露情感的努尔哈赤,嘴里虽然是连声道谢也没有,但,他的心里是雪亮亮的,谁对他有恩、谁对他有义,他全放进了心底。“嘿嘿,难怪老大说这头肥羊是大有来历,瞧他身上的、腰间系的,全是上等的贵族货色。”这些人已来到了努尔哈赤的身边。“记住!老大交代,这一回要活逮,别像上回那般。”“老大也真奇怪,咱们抢东西一向不都把人随便扔了,干嘛这回要这么麻烦?”“此人身分不同,老大说挟持他会对咱们的大业有帮助的。”大业?假晕过去的努尔哈赤和躲在一旁的琉璃,都清楚地听到了这二字。“别啰嗦了,坑诏手吧!”说罢,便撑开了布袋,准备行动“青天白日之下掳人,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琉璃拔出了剑,神色凛然地说。是她?!她又想干什么?努尔哈赤知道,她这回可要坏事了。“唉唷!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小≈ap;ap;x59d1;≈ap;ap;x5a18;。只可惜长得没半点女人样,大爷我是没兴趣陪你玩啰。”“咻咻”一阵剑风划过。接下来就是几缯头发随风飘上了天空。“哈哈哈黑狗,你变秃子了,丑姑娘生气了。”其他的同伴笑个不停。“可恶呀,看我怎么教训你。”说罢,这叫黑狗的男子挥起了手上的斧,毫不留情地就朝琉璃的方向猛劈。不过出人意料的,才没三两下工夫,这群彪形大汉就全让琉璃自创的天女剑法,给划得七零八落、惨叫连连,连逃都是差点没直接滚下山去的狼狈。“喂,姓金的,你要不要紧哪?”琉璃正想拍着努尔哈赤的脸颊。一个突然,努尔哈赤握住了她即将拍下的手腕,倏地张开眼,一脸冷峻的说:“天下除了我娘,没人敢拍我的脸。”“你醒了?”“我根本没昏。”他没好气地说道。“喔!我知道,你是怕他们杀你,这才装死。”琉璃根本认为他就是个温吞的富家子。“大胆!你竟敢说我怕死!”努尔哈赤是何等人物,怎禁得起这种侮辱?他不禁暴跳如雷、额冒青筋!“别气,别气嘛!放心,刚刚的事,我不会说”琉璃以为他是大男人的自尊心发作。“我管你说不说!”努尔哈赤气得不知该如何。“大哥,怎么回事?”安费扬古从大老远的地方飞奔过来。“喂,你当人家啥侍卫呀?主子危难的时候,你却总不见人影。”琉璃算是替努尔哈赤教训起扬古来了。“大哥?”扬古是一肚子莫名。“是她多事,坏了咱们原先的计画。”原来,这一切是努尔哈赤的将计就计。他打算藉由此途径,深入虎xue探一探黑冢堡的虚实,并要扬古暗中跟随观察,看看是否能找到蛛丝马迹。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但让这一切前功尽弃,还自鸣得意地以为是救了他一命“喂,你”琉璃抗议的话才到嘴边,突然看见了扬古拿在手中的几片腰牌。“你怎么会有这个?”“是那些匪徒掉落在地上的,你知道这是啥?”扬古猜想,这应该是黑冢堡的令牌吧!“奇怪!这东西怎么会落在他们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