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鼓励他,帮助他,体贴他,怀着孕也没怎么休息,反而是他,情绪比孕妇都要激动,经常因为一点不满意就跑出去彻夜不归。”
“后来我妈生了我,本来他的家人就有很多不满,因为生了我这个女孩,这些不满就越发明显了。他妈妈会明里暗里职责我妈妈‘下不出硬蛋’,又找人介绍好生养,体格壮的女人给他重新做媳妇。”
“我妈妈不能忍受这种事,在我五岁的时候,和他又因为夜不归宿发生争执。我妈妈问他对我到底上过心没有,他说一个女孩,上心也白费。然后第二年,就把李偲樱带到家里,和我妈妈说这个家没她的位置,给她点钱,离婚吧。”
“我妈妈不要那些钱,只要我。他妈妈毫不犹豫答应,然后他就入了李家的门做上门女婿。后来他越来越感到没有尊严,因为他是入赘的,因为他本来就是图钱才搭上李偲樱,所以没人看得起他,虽然有一个女儿,但是也跟李家姓,他就更恼怒了,找到我妈妈要我的抚养权,但是没得逞。”
裴容辙听得眼睛发红,孟流景虽然知道这些,但是毕竟只是文字描述,并且几乎每一个狗血文的女主都是差不多的遭遇,所以没人会关注这些,人们只关注追妻火葬场的爽文过程,和那些荒谬的原谅之后的甜蜜。
而当真的有一个经历过这些被抛弃的痛苦的人,把这些经历讲给她听的时候,她无法当成一个故事去旁观,她此刻的冲动不比裴子和呵呵少多少。
魏清舟又喝了一口nai缓解口渴:“我没有觉得缺失他的爱有多难过,我不是在嘴硬,我反而非常庆幸。他一早就跟我撇清关系,我才不会被人们以他的女儿的方式被人所知。”
魏清舟的表情很坦然,她始终这么认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所以她的内心坚定。
“每次我会失控,不是因为我被戳中了伤心事,被人抢走了父亲而痛苦,而是我很不能接受别人把这个男人的沾边说成是我和妈妈在抢他。我已经有很多人没有的东西,人生本就有得有失,缺了他这个身份也并不会影响我什么。他是配不上我妈妈的人,一个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的人,被打击两次就迁怒别人,萎靡不振的人,他又贪图钱财,却又德不配位,受人施舍又不能忍受别人轻视的人,和这样的人有亲密的关系,对我来说都是恶臭的事。别人还说我们抢,那些人以卑劣的手段得到令人不齿的身份,还要以同样的心思污染别人,所以我才恼。”
系统紧张兮兮检测半天,松了口气。
“女主气郁值下降至60!!!!!”
魏清舟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哪怕是讲题,也只说关键。大多数时候她只是听着其他三人交流,自己从未发表过什么意见。
这是她第一次侃侃而谈这么多,更无一不是她的内心剖白。
这是她释放郁结的第一次尝试,也是对这三个朋友的真诚接受。
裴容辙不争气地掉了两滴眼泪,孟流景笑:“你这人,说着说着还把我们裴子说哭了,快哄哄。”
魏清舟的笑意重新变回往日的弧度:“裴子别哭。”
裴容辙愣了两秒,这是魏清舟第一次这么叫他。
他感动地想抱着魏清舟哭,又觉得自己是大老粗,只能抽抽搭搭道:“妈的,
可丢人了,这回可丢人了!”
一言把大家都逗笑了,气氛轻松不少,刘旭何道:“温柔姐,知道你不难过我们就放心了!说到底,我们怎么替你出头都愿意,就是怕你会难过。”
魏清舟感动,看向孟流景,孟流景好笑地看到她眸中闪动的晶莹道:
“干嘛,还非得每个人都哄你啊,我可不。”
她说完以汽水瓶掩饰自己的心疼,仰头灌了一大口。
“景姐!咱们吃完去唱歌!我一肚子感情儿没处发泄!”裴容辙开始快速进食。
孟流景喊来服务生:“别耽误了,再待一会儿要把人憋死,打包过去!”
四个人都是第一次有这种大半夜在街上鬼哭狼嚎的经历,提溜着吃的一路高歌,风风火火赶到ktv。
但,冲动归冲动,人家ktv不允许自带小吃。
裴容辙像喝饮料喝多了一样和人家讲道理,孟流景不胜其烦。
“呵呵你把他拿过来,可别丢人了!”
刘旭何拉拉扯扯把人拽回来。
最后无处收容的几个人总算想到了一个主意——孟流景的大平层隔音多好啊!
于是几个人又急匆匆去家电城买了音响和麦克,加了钱叫工人来装,折腾那么多几人都是极其兴奋的。
跟着师傅的车往公寓赶的时候,魏清舟在后边搂着孟流景的腰,已经很满足了,问她:
“已经很晚了,一定要这样吗?”
孟流景在前边一边喝风一边喊:“我那地方楼下几层都还没住人,不怕扰民!这歌儿我今晚上非得唱上!”
裴容辙也在旁边扯着嗓子喊:“我先预定一曲,那个,那个Jing忠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