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应一出场, 弹幕就开始哭坟。
【阿应,我的阿应,呜呜呜……】
【我的男频意难平啊, 把阿应还给我!】
【旱地拔鱼你这个无情的秋刀鱼, 竟然还把阿应画这么好看, 我看你是想我死。】
【虽然但是,把阿应画好看的是明砚。】
【明总是大美人, 大美人怎么会有错,都是秋刀鱼的错!】
【没看过原著,你们在哭啥?这沈应以后会死吗?】
然而书粉都异常有素质, 没有一个人剧透, 只是专注哭坟, 还不停地打赏, 让制作方多给沈应画几套漂亮衣服。
大家反应这么激烈,是因为,沈应作为《射天狼》这本书的重要配角, 聪明绝顶,最强辅助,却在花闻远霸业将成的时候死去, 倒在了黎明前。
沈应在连载期人气就非常高,最后死了更是把这一切推向了最高点。
当年网站投票意难平配角, 沈应超越一众白月光,以甩出第二名十倍的票数, 成为年度冠军。
榜一大哥洪武阳, 在现场近距离看到会说会动的沈应, 眼眶都红了。
那边花闻远明锐地转头看过来, 陆鱼及时挡了一下, 并冲花闻远摆手示意无事。
花闻远发现是二叔在作妖,便习以为常地不再多管,又把目光投向面前的小书生。
见花闻远半晌无言,沈应狡黠一笑:“说错了,非是从贼,是弃暗投明。”
花闻远嘴角一抽:“沈举人有大才,该当去参加春闱才是,怎可从贼?”虽然是在劝对方,但已经不避讳“从贼”二字,便是承认了自己在造反。
沈应摇头,放下背上沉重的书箱:“考了状元又如何,这江山是撑不到我登阁拜相那一天的,又何必费那力气。”
大帐里顿时传出许多抽气声。
这些稀里糊涂跟着花闻远造反的将士,从没仔细想过花闻远为什么要造反,只是觉得跟着他比跟着皇帝有前程。如今有他们以前只能仰望的举人老爷都跑来投靠,甚至明确说了大周将亡,这叫人如何不震惊。这可是读书人,怎么会有如此大胆的书生?
同时,这些人,包括那铁匠都安了心。举人老爷都来了,说明跟着花将军造反是对的。
花闻远也在审视这位未来状元,读书人最讲气节,大周的读书人尤甚,儒学在这个时代已经登峰造极,文人是信奉“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沈应作为读书人中的佼佼者,怎么可能说从贼就从贼。
而且,沈应怎么知道他反了?
看出花闻远的疑惑,沈应不答反问:“花将军此刻本应带兵去往寒城,为何会在此地,打一群小小铁匠,占这方寸之城?”
花闻远眉梢一跳,目光瞬间变得锐利。
“明人不说暗话,将军,您先看看这个,这是小生在路上写的文章,”沈应从书箱里掏出薄薄一张宣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若将军看了这个,还觉得小生无用。那小生这就启程,去考个状元再来。”
花闻远接过那张纸,仔细看去,瞳孔骤然紧缩。这纸上写的,并非什么锦绣文章,而是一份名录,是江州附近可用之人的姓名、出身、才能。有些人是远近闻名的大儒,有些人现在看起来还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他都没听说过。
花闻远抬头再次看向沈应,对方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
花闻远明白,这人也重生了!
沈应过目不忘,如果重生,定然什么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于是,便从花闻远行军轨迹与前世完全不同这一点上,判断出花闻远有异,再远远观察一番便可明白,花闻远重生了,还反了。
花闻远将那名录折叠,珍而重之地揣进怀里。
这对他来说太有用了!他作为一名武将,对文官集团两眼一抹黑,上辈子又早早地去了边关,对朝中的消息知道得不多,不清楚谁好谁歹、谁有大才谁又在滥竽充数。而沈应,如果是重生的,年轻的状元郎,拜过鸿儒大师,做过天子近臣,巡过府道州县,他比谁都了解。
这就是二叔说的,外挂吗?
花闻远后退一步,向沈应深深一拜:“先生愿助花某,实乃花某之幸,请受闻远一拜。”
站在两边的亲卫们都看蒙了,不明白自家将军怎么突然变脸,还对这小书生弯腰稽首。
沈应不闪不避,坦然受了这一礼。
花闻远抬手示意,请沈应上座,叫小兵甲来把那随意扔在地上的书箱扛到前面的虎皮毯上。
沈应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主位左侧,拿起桌上的公文就开始看。那些茫无头绪的繁杂庶务,被沈应三两下归置整齐,提笔飞速处理。
花闻远试探地问:“先生以前,做过这些?”
沈应头也不抬,在纸上落下漂亮至极的状元小楷:“做了十年,苦不堪言。”
这话便是承认了。
沈应的确是重生的,前世比花闻远死得要晚。他亲眼看着国破家亡,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