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可就说好了,我必是要吃上一口的!”方秋燕顺手也夹了块鸡rou到鹅蛋碗里,鸭蛋她便不用管了,婆母正看着呢。
满仓已经有些吃饱了,他平日里一日只吃两餐,还都是啃饼子居多,他是小娃子,便是村里有啥席面,也没人请他,他不记得小时候家里有没有办过席,他没啥印象。反正在他的记忆里,这是他头一遭吃杀猪酒,第二次吃席面,第一次吃席也是在这里,是姐姐姐夫的喜宴,当时周围都是陌生人,他拘束,并没有参与进他们的热闹里。
如今则不同了,坐在他两边的是娘和姐姐,碗里时不时就会被夹上一块rou,桌上的菜随便一筷子下去都好吃的不得了,他被欢声笑语笼罩,他扭头还能看见抱着一块排骨啃得满脸都是油的弟弟,他有好多亲人,他没有被人间烟火遗忘。
他好喜欢姐夫家,好喜欢和大家伙一起吃席面。
李大郎隔壁邻居家的大黄狗蹲在卫大虎后头摇尾巴,卫大虎偷偷夹了一块鸡rou给它,这条狗有眼色招人稀罕,甭管是给李大郎被窝放蛇那日清晨,还是和陈家偷偷运粮上山那日夜晚,这条大黄狗愣是哼都没哼一声,奖励,一定要奖励。
大黄狗一口叼住鸡rou,冲卫大虎摇了摇尾巴,便寻了个角落偷偷吃rou。
他们面前那碗红烧rou光盘了,陈二牛馋这口,他不敢伸手去夹三叔公他们那桌的红烧rou,便盯上了媳妇面前的。吴招娣能不晓得他,眼神一望过来,她便气笑了,但到底是自个男人,她只能当没瞧见这馋鬼偷摸伸过来的筷子。
陈二牛一遭得手,那可就彻底惦记上了她们那桌的红烧rou,真是一口酒,一口红烧rou,表情美的不得了。
桃花见此,笑着问了问她们吃不吃,方秋燕大手一挥:“他们好这口就端过去,红烧rou好吃是好吃,两块下肚就腻得慌了。”
曹秀红和三叔公孙媳也笑着说:“给他们端去吧,瞧一个个惦记的,脖子都要伸出来了,看着糟心!”在那边儿吃酒的都是自家男人,她们咋可能贪这口rou?桌上随便哪盘菜吃不得,何况红烧rou真是吃不下几块,腻嘴巴啊。
桃花便端着她们桌的红烧rou去了汉子堆,卫大虎见媳妇过来,一脸的笑,伸手接过桃花手头的盘子,另一只手避着人在桌下轻轻抓了抓媳妇的小手,哎哟真是,不知是喝了酒上头的缘故,还是媳妇的手就是软乎乎的,卫大虎都看不上诱人的红烧rou了,他想咬一嘴媳妇的小手手。
周围都是人,他抓着自己手不放,桃花生怕被人瞧见遭人打趣,这些汉子们说话可没那般顾忌,就爱瞎起哄,她挣了挣,没挣脱。卫大虎酒也不吃了,长腿一跨,背对着一桌的酒菜热闹。
他坐在凳子上,和站着的桃花一般高。
背对着众人,卫大虎抓着媳妇的双手,他吃酒不上脸,半点瞧不出醉没醉,摇了摇媳妇的手,笑着和她商量晚间住宿的事儿:“家里就两个屋子住不下,我和二舅说了,二舅母已经把大丫姐的屋子收拾了出来,我原本打算叫你和岳母去二舅家对付一宿,但爹说他过去,让我带着满仓狗子睡他那屋,你和岳母睡咱那屋,这样安排你看成不成?不成咱再商量,三花那屋也不小,挤挤也能睡下两个人。”
他都安排好了,咋不成,桃花心里暖暖的,他把娘安排和她一道睡,是他细心,怕是担心娘在别人家睡不安稳觉,有她在旁边陪着,她们母女俩也能说说私房话。多贴心的男人啊,桃花怎会有意见,只是这样便委屈了爹,爹是一家之主,咋能叫他老人家去二舅家睡呢:“爹……”
卫大虎笑着打断她:“没事儿,是爹自个说的,他还不想睡大丫姐那屋,说和三石挤挤,那小子的床不小,能睡下。”
见媳妇还拧着眉心,卫大虎知晓她孝顺,放不下娘,又惦记着爹,他伸手把她眉心抚平,粗大的指腹轻点她眉心:“好啦好啦,眉头不要皱着了,就这般安排吧?嗯?”
桃花越过他看向爹的位置,卫老头见儿媳在瞅自己,他儿子啥尿性他能不知?背对着大家伙,一看就是在哄媳妇,他当爹的能咋整,当然是点头啊。都不晓得他们小两口在说啥,卫老头就冲着儿媳点了点头,管他们说啥,点头就对了。
桃花又看向娘,赵素芬正在和大舅母说话,脸上笑得可开心了。桃花见此,脸上满是笑容,轻轻点头:“那就这般安排吧。”
“嗯。”卫大虎抓着媳妇小手捏了捏。
夫妻俩黏糊了一阵儿,卫大虎念念不舍撒手,桃花慢吞吞回了自己的座位。
大嫂二嫂冲着她便是一顿挤眉弄眼,打趣:“小夫妻就是感情好,吃个饭的工夫都得偷偷黏糊一阵,可叫我们这些当了娘的老菜梆子羡慕啊。”
桃花臊红了脸,不愿落下风,反打趣她:“怎就老菜梆子了?我瞧大嫂还娇嫩着呢,和那没嫁人的姑娘家一个样!就吃个饭,大哥往你这边儿偷偷瞧了多少眼,我可都看见了!”
“哈哈哈。”吴招娣见方秋燕吃瘪,笑得停不下来,跟着起哄,“不止桃花瞧见了,我可也看见了啊!也不晓得是谁黏糊呢,娃都生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