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把盖在篮子上的树叶拨掉,露出里头藏着的毛桃子和拐枣,笑着对二舅母说道:“早上我和大虎在山里摘了不少毛桃子和拐枣,拿了一些过来,给您和大舅母家送些。家里还有皂果子,摘了不少呢,洗衣裳是极好使的,大虎去山里挖地窖了,我一个人拿不下,就只拿了些吃的果子过来,回头叫三花与我一道家去拿些皂果子回来,您和大舅母家分些。”
二舅母也没客气,去堂屋拿了个小筲箕出来,桃花便倒了小半篮子毛桃子到里头,拐枣要少拿一些,大舅家的小娃子多,人也多些,自然要多给些,不然都不够分的。
二舅母也晓得,她从筲箕里捡了五六个毛桃子放回篮子里:“大嫂家人多,我家人少,差不多了。”
桃花便任由二舅母捡,又与她说了两句话,便提着篮子去了大舅母家。大舅母家倒是热闹,鸭蛋鹅蛋蹲在院子里抠泥巴耍,大嫂坐在旁边看着,也不骂他们,就看他们能抠出个啥花样来,二嫂也抱着小丫在院子里晒太阳,逗闺女耍,悠闲得很。
“大嫂二嫂。”桃花站在门口叫了声。
方秋燕见她来了,脸上立马带出笑来,应了声,起身招呼她:“咋过来了,吃了没?”
“吃了,早上和大虎在山里摘了些毛桃子和拐枣,拐枣甜着呢,想着给三花和鸭蛋鹅蛋拿些过来甜甜嘴,小娃子都喜欢这些。”桃花笑着走进院子,鸭蛋一听毛桃子和拐枣,立马丢下手头的泥巴蹦起来,鹅蛋见着哥哥围着表婶转,拍着手原地蹦蹦跳跳,嘴里说着甜枣甜枣,表婶给鸭蛋鹅蛋甜枣吃,表婶真好,他也拍着小手跟着学话。
桃花被他们兄弟俩围着转,脸上是笑得不行,从篮子里拿了两个出来,却没递给他们,而是指着他们满是泥巴的小手,笑着道:“手脏脏吃东西会肚子疼,想吃甜枣就要把手洗干净,不然表婶不给你们吃。”
“我们洗干净手,表嫂就给我们吃!”鸭蛋说完急吼吼拉着弟弟去洗手,鹅蛋被他拽得一个踉跄摔在地上,他也不哭,自个爬起来就追在哥哥屁股后头去院子里的水桶里搓手。
“你可就惦记着他们吧,有啥好吃的都往家里送,那俩小子如今张嘴闭嘴就是表婶好,表婶给野梨板栗,这下又多了毛桃子和拐枣,怕是又得日日念叨表婶好咯。”方秋燕去堂屋里拿了张凳子出来,桃花便把篮子递给她,接过椅子便坐在院子里与她们一道晒午后的太阳,实在惬意。
“家里就这几个小娃子,不惦记他们惦记谁?”桃花知晓大嫂在说逗趣话,她也玩笑道:“鸭蛋鹅蛋日日惦记表婶好,你这个当娘的可是吃醋了不成?”
方秋燕哈哈大笑,举着食指轻点她:“你这张嘴,可真是叫你说着了,我可不就吃醋吗?我醋你咋不惦记嫂子呢,就惦记你这几个侄子侄女!”
“哈哈哈,就是,大嫂这话说得对,你咋不惦记你俩嫂子?”曹秀红也笑着说道。
“咋不惦记,这不就来了?”桃花笑,“可不与你们说这事了,我一张嘴可说不过你们两张。”
见小丫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过来,她拍了拍手,哄她:“小丫,给表婶抱好不好呀?”
“咿咿呀呀。”小丫咧嘴笑,口水便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她在她娘的怀里动了动,朝着桃花扑腾,瞧着是想让她抱的样子。
曹秀红乐得很,干脆便把闺女放到了桃花怀里:“别看她小,认人着呢,昨日我带她回娘家,家里嫂子想抱她,她还哭呢。”
桃花伸手抱过小丫,捏了捏她rou乎乎的小手,闻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得满眼欢喜:“是吗?咱们小丫还认人呢?那小丫让表婶抱,是喜欢表婶吗?”
“咿呀!”
逗了一会儿娃子,方秋燕便说起地窖的事儿,也说他们兄弟几个挖得差不多了,就这几日罢。
地窖挖好了,她心里也松了口气,李春英那事儿把她吓得不轻,她心里也着急啊,夜夜都催着家里那个使把劲儿,不行换她上也行,她有把子力气,也是扛惯了锄头的,地里活儿是一把手,半点不输汉子家。
陈大石哪里敢说自己不行啊,那是拍胸脯连连保证说自己行着呢,挖地窖这种事儿哪用得着你一个妇人家,把家里拾掇明白就行,这几日便差不多了。
“等地窖挖好,咱寻摸个深夜把粮食运过去藏好,我这心啊,才能彻底放下来。”方秋燕看着院外,压低声儿对桃花说。
桃花点头,是这个理,她昨日也是看着所有的粮食都放到了地窖里,她那一颗心才彻底定了下来。泥腿子的安全感都是从粮食和银子上获取的,他们一年到头赚不到啥银子,只有粮食是他们能攥在手里的,粮食安稳了,他们的心才能安稳。
说起粮食,便又说起曹秀红回娘家的事儿。
那日曹秀红和婆母去镇上,她的相貌比大嫂要好些,性子也温和,五官长得秀气,以往她去镇上,没有哪一次如这回,刚进镇就被几个泼皮无赖缠上了,好在是婆母就在身边,她老人家也硬气,见这几个无赖不但出言不逊调戏她儿媳,竟然还想上手,她直接从背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