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是谁来抽奖顾离并不是很在意。顾安佑又或者是顾婉,哪怕是来找茬的林芳和顾——哦,顾国富可能没那个机会了。不管是谁,她为的只有那个功德金光罢了。就算不是每个人身上都能得到最为真诚的感谢,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多力量大,总能让她遇到几个心怀感念的好心人吧?顾家。顾安佑在发完那条留言后将手机放下,又颓然地窝进了沙发里。那次在电话里得知父亲出事,在确定顾离没事后他就赶回了家。和电话里说的那样,回到家的他看见了偏瘫在床的父亲。虽然林芳一口咬定是顾离害的,但顾安佑并没有跟从前一样相信这一面之词。只是最后犹豫过后,他还是选择在家住下。就算他再不满意父母的做法,可他们曾经对自己的好他也是记得的。哪怕这份好,是建立在某些目的之上。经历了生死和这些复杂琐事的顾安佑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顾婉进了公司住在了外面,家里就剩下了林芳和偏瘫在床的顾国富。儿子回来,林芳整个人像是轻松了许多,她把人一丢,每天都出去跟朋友打麻将。刚开始还能克制,每天到时间了就回来。但后面她像是彻底把丈夫丢给了儿子似的,每次出去就是好几天。“爸,吃饭了。”顾安佑得知家里保姆被顾国富撵走的原因后,又重新请了一个只负责每天打扫卫生做饭的。剩下的事都是他亲力亲为。端着午饭来到顾国富的房间,让人无法忽视的怪味让他下意识皱起眉。一看见儿子,顾国富就嘴唇哆嗦着往下掉眼泪。不过短短小半年的功夫,原本那个中年发福大腹便便的男人就已经瘦脱了相。平时也有请理疗师来家里给他针灸,也试着带他去医院做康复。可不知怎么的,顾国富的病情完全没好转不说看上去好像还变得更严重了。“来,吃饭。”帮他把围兜戴上,顾安佑把煮好的瘦rou粥吹凉递到了他跟前。顾国富望向眼前像是懂事了许多的儿子,忽然老泪纵横。“啊——啊啊!”想说话,可顾国富发出来的却永远只有这一个单调的音节。看着他脸色涨红地想要跟自己说些什么的模样,顾安佑狠狠皱起了眉。最近这段时间他查过很多资料,也咨询过很多医生,虽说就算是偏瘫,那也不能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的得到了统一结论:脑中风不仅影响了肢体功能,也影响到了语言功能的区域。“爸,没事,你先吃饭,我上次找了专家,他说只要好好配合治疗是可以恢复一些的。”听顾安佑这话,顾国富心里焦急却又没办法。他双目通红,眼白处布满了红色血丝。好不了!只要有顾婉在,她就不可能让自己好起来!顾国富悔不当初,可现在却完全没办法。他想告诉儿子,不要相信顾婉,要把顾婉赶出去。可一切的一切都因他口不能言而以失败告终。喊了半天,顾国富失去了力气。他停下来喘着气。最后在顾安佑一勺勺的动作下喝掉了一碗粥。“再吃点水果。”
顾安佑见他吃了不少,才不自觉松了口气。说到底,他还是不愿意父亲就这么死去的。这时,顾国富的眼神忽然落在了顾安佑手里的水果盘上。切好的一份梨让他那浑浊萎靡的目光生出了一丝希冀。他啊啊的叫着。在顾安佑将水果叉递上来时,努力控制着动作,将全身积攒的力气一下子打在了盘子上。水果盘应声摔在地上。原本以为他又在不高兴发火了,顾安佑叹了口气想要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但没等他弯腰却看见了顾国富此时满脸是泪的模样。顾安佑忽地愣住了。他看向床上泪流满面的人,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爸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那么多年的父子,两人总归是还有些许默契的。听儿子这么问,顾国富那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如果是的话,爸你就闭上眼。”随即,顾安佑看见了那双急促闭上的眼。“爸你想跟我说什么?”他语气有些急切。因为顾国富的举止行为忽然让顾安佑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父亲瘫痪是被有心人害的。顾国富见儿子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随即也有些激动。他躺在这整天不见天日的房间里那么久,平时林芳恨不得连房间门都不进,每次顾婉回来,等待自己的就将是永无止尽的羞辱和虐待。但哪怕是这样,林芳那个蠢货却依旧把顾婉当成十分孝顺的女儿!现在好不容易机会来了,他绝对不能搞砸!他要把顾婉的真面目撕开!想到这,顾国富深吸口气,将视线落在了掉落一地的梨块上。见他死死盯着满地的梨,顾安佑还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他只能在心里琢磨着:梨,li,离?顾离?看向顾国富,顾安佑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最后只能试探着问:“爸,你是想说顾离?”说完他也觉得是自己的联想过于离谱了。虽然他是很想找顾离道歉并取得妹妹的原谅,但这也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而已。回来那么久,只要他想跟林芳聊聊有关于妹妹的事,林芳就只有一句话甩过来:“婉婉才是你的妹妹。”他知道父母对顾离的态度。就在他想要笑着否定自己这个念头时,却突然看见床上的顾国富拼命对自己眨着眼。对!没错!顾离!顾国富在心里呐喊着。顾婉每次回来虐待他时,就会给他透露出一些事情。他知道,想要救自己,救顾家,就一定要把顾离找回来!见儿子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顾国富几乎是喜极而泣。而顾安佑见状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意。“爸您也觉得之前对妹妹不好对不对?放心,我已经在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