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绷着脸,余光瞧见他恨不得怼在自己面前的手臂,即便一眼就看透他那点蹩脚的讨好伎俩,心还是一下就软了,无奈地朝他招了招手,陆昭赶紧凑过来挨着他坐下。
茶几上早就准备好了吹风机,等他坐下后陆瑜便站起身,先用浴巾把头发擦得半干,再打开吹风机把湿哒哒的碎发彻底烘干。陆昭全程垂着头一动不动,下眼睑毛茸茸的,被浴室里的水汽蒸得很湿润,简直乖巧得一塌糊涂。陆瑜怎么还气得起来,陆昭根本太懂怎么拿捏他的软肋,他全身上下唯一一块柔软的地方正在他眼前坐着。
头发吹干了,陆瑜刚想转身收起吹风机,就感觉衣袖被人握住,陆昭眼巴巴地看着他:“哥,不生气了吧?”
陆瑜垂眸直勾勾地与他对视着,脸色是平和而宁静的,却不带半分笑意,空气突然陷入长久的凝滞。直到陆昭的眼神中开始出现瑟缩,嘴唇一点点不安地抿紧了,陆瑜才反扣住他的手,俯下身按着他后颈,重重地吻。
陆昭勉强抑制住自己想躲的欲望,乖乖地张开嘴,伸出舌去舔、去回应。他只是本能地想讨好陆瑜,如果一个吻能解决,那就一个吻,就像付出一个拥抱、一句抱歉、一枚硬币那样。
陆瑜清醒地看着他颤抖的睫毛,唇下的动作却重地像在撕咬,他感受着陆昭不自觉绷紧的身体,仿佛在等待悬在头顶随时可能掉落的剑。
?“这几天都要特别注意,不能有大动作,不能沾上水,饮食也要清淡。”陆瑜蹲下身为他抹药,心疼地看着他腿上狰狞的刀疤,眼神晦暗不明:“和谁打的架?”
?“不认识……”陆昭含含糊糊地略过这个话题,“哥你也太夸张了,这伤也就是看着恐怖,其实根本没伤到骨头,我都没感觉了。”陆昭像刚被人领回家急于展示自己的小狗,还试图动动腿向他证明,被陆瑜赶紧按下。
?“差点忘了,今天的辣子鸡你不能吃了。”陆瑜挑了挑眉道。
?陆昭嗜甜嗜辣,闻言仿佛晴天霹雳:“啊?!不要!又不是重伤,不行不行,哥你都做好了,我不能浪费粮食。”
?陆瑜直起身收拾药箱,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笑容,说出口的话却依旧残忍:“不仅今天的,明天、后天,一直到你伤好之前都别想再沾辣椒。”
?“哥!算了,你不如直接杀了我一了百了……”陆昭一个咸鱼躺,语气心如死灰。
?“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看着陆昭一瞬闪出光的眼睛,陆瑜循循善诱道:“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打架。”
?陆昭挺起的腰一下又塌回去了,头顶支棱的耳朵都蔫蔫地耷拉下来:“呃,这个……嗯……”
?“说不出就算了,我先去把辣子鸡端起来。”
?“诶诶诶!”陆昭赶紧拉住他哥衣角,“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嘛……事先说好,你不许生气啊。”
?“我没那么小气。”陆瑜回头,朝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看得陆昭手一抖。联想到之后几天可能面临的清汤寡水,他咬了咬牙,闭着眼破釜沉舟道:“就是有个女生给我表白但我拒绝了,我没想到她竟然有男朋友而她男朋友误会我们有一腿所以带人找上门来了。”
?陆瑜若有所思:“所以是因为一个女生?”
?“不,是因为我拒绝了一个表白。”
?“打架的理由是你跟她有一腿?”
?“不,都是误会。”
?陆瑜理解地点了点头:“这两天还是喝粥吧,白粥最利于身体康复。”
?“……陆瑜,你讲不讲理!”
?陆瑜用力扯开他死死攥住自己衣角的手,笑着颔首:“我不讲理,所以喝粥。”
?“……”
?小气鬼!王八蛋!下次再信了陆瑜的鬼话他把名字倒着念!
“陆昭,”趁着下早读的时间,张衍顶着一副板板正正的表情,一手抱着一摞小山高的语文习题册,一手敲了敲陆昭的桌子:“你的语文作业呢?”
说实话,要不是老班勒令,他是一点都不想来收陆昭的习题作业。不仅十回有八回交不上,且还态度恶劣爱答不理,毫无悔改愧疚之心。
陆昭原本正把脑袋埋在臂弯里补觉,闻言抬起头没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没写。”
张衍推了推眼镜,严肃道:“你可以现在补,这不是你不交作业的理由。”甚至每回交不上的原因都懒得多编一个。
陆昭又趴回了桌面上,“补不了。”
张衍皱了皱眉,“为什么补不了?”
“受伤了。”
张衍闻言将他全身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压根没看出陆昭有哪儿受了伤,便道:“恕我直言,你看起来似乎毫发无损。”
陆昭烦躁地吐出一口气,抬头猛地踹了踹桌腿,刺啦一声巨响,“腿伤了,看不出?”
张衍:……确实看不出。
他努力把那句“腿伤并不妨碍用手补作业”咽回肚子里,很识趣地越过濒临爆发的陆昭,转而催促起了他身后的薛秦。薛秦边拆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