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阳高照,一支队伍在山谷间策马行进,炙人的高温让这一行人汗流浃背,好不容易,行进间的周遭景致渐渐改变,太阳不再那么灼人,也可看到苍翠森林,这代表的是他们已经离开北川。北川乃南楚王朝在边关的咽喉,位置险要,而杜铁身为北川监军,却与骠悍民族黎族私下结盟,劫走边关驻军米粮,苛扣军饷,刻意制造冲突,意图让咽喉之地战火蔓延,幸而南楚皇帝事先得到军情,命朝日大将军率领上万兵马大败黎族,杜铁成了丧家犬,匆匆带着几名贴身侍卫逃跑,却不知行踪已被另一帮人掌控,惨遭活逮,一身狼狈的被禁锢于囚车押解返京。蓬头垢面的杜铁每每趁着让人喂水或塞食物时,急急的向前方俊美无俦的韩元殊高声嚷着“二爷,你放我走,我可以给你用之不尽的金子!唔”最后一声,是一团脏布再度塞住他的嘴。一行人日夜行进,囚车离京城愈来愈近,杜铁的声音也愈来愈沙哑。这一队押解行伍其实只有六人,其中的头儿韩元殊神情漠然的高坐马背,后方的五名暗卫,有三名与他同样策马而行,另两名暗卫则驾驭囚车,一路行来月余,除了在北川附近省城仍有逃亡的黎族余孽企图劫囚外,倒也平静,直至进入这林荫蓊郁的山间道路,韩元殊策马的速度才放慢下来。当一行人穿过林荫,眼前豁然开朗,湛蓝天空下,前方为一峡谷栈道,风光极美,但另一边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连人带车摔落,绝无活命机会。“慢。”韩元殊突然开口,身后五名充当解差的暗卫也一一勒住缰绳停马。空气中突然飘来一股怪味,接着,前方飘来烟雾,隐约可见数条人影乍现。韩元殊黑眸半瞇“小心!”话语一歇,长长栈道已经冒出火舌,同时,数条人影猝然扑掠而至,手上的刀刃在阳光下泛起刺眼光芒。“有胆焚烧栈道,设陷劫囚,竟没胆以真面目示人!”韩元殊冷冽一笑后向暗卫下令“把朝廷重犯给爷送回京去,不得有误!”“是!”一名暗卫一手拉起囚车内的杜铁,一刀斩断囚车上的铁链,点了他的xue道,将他丢到马背上后,其他暗卫立即戒备保护,头儿早就说了,杜铁是个没脑袋的粗汉,这等叛君大事绝对有人在背后cao弄,这一路押囚绝不平静,一定要护杜铁周全,不能让他被灭口!来袭的蒙面黑衣人的手臂上皆绑着一条黄丝带,他们身形迅疾,但韩元殊亦身手敏捷,如蛟龙般的身影疾掠反攻他们,蒙面黑衣人一惊,迅速交换目光,其中两人缠住韩元殊,其他人再飞掠欺近杜铁,暗卫立即出手护卫,武器再度交击。韩元殊此时已骁勇的杀过来,沉声一喝“走!”暗卫们带着囚犯走人,韩元殊出手愈见凶猛,血雨喷洒,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半刻后,烟雾消失,栈道已成黑色残木,上方沾溅不少鲜血,横躺多名尸体,马蹄声早已渐行渐远。韩元殊冷漠的黑眸盯着唯一幸存的蒙面黑衣人“谁派你们来送死的?”蒙面黑衣人眼神惊惧,虽然早已听闻京城韩家二爷武功高强,但总以为公侯皇家的贵公子哪有什么真功夫?但这一战下来,他不这么想了,瞧瞧那些惨死的同伴,不少是血rou横飞,死状凄惨。“砰”地一声,远方天际突然闪现一道光,那代表的是暗卫带着杜铁已经安全脱困,韩元殊冷笑一声“剩你一个。”黑衣人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看身后的万丈深渊,纵身一跳,葬身深谷。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静寂,空气中有股浓浓的烧焦味儿。韩元殊抿紧薄唇,汗水从他额角滑落,他的肚子饿得咕噜叫,这一路押解杜铁,伙食原就不好,加上他嘴又挑得很,只能勉强自己吃些东西果腹。体力欠佳,还得耗损体力打这一场不行了!他太饿太累,索性躺平。蓦地,一阵急促而杂沓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他半瞇起黑眸,侧头看着愈行愈近的人马。怎么又来了另一群蒙面骑士,他可是一点都不想再打了。马蹄声愈来愈近,他半合着眼眸,看着几名蒙面大汉拉扯缰绳,马儿仰头嘶鸣,踩踏蹄子,一名大汉拉下蒙面黑巾,粗鲁的咒骂一声“该死!来太晚了!”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具具倒卧在血泊中、东倒西歪,甚至肢体分解的尸首,空气中更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老大,还有一个活人,要不要救?!”另一名大汉兴奋的指着穿着贵气的韩元殊,瞧他胸口还一起一伏,不是活人是啥?“救什么?咱们是马贼,是抢财物的!”第一名大汉大手往该名汉子的脑袋用力巴过去后,率先跳下马背就往韩元殊走去,居高临下的拿着刀子指着他“喂!把财物交出来,就饶你不死!”韩元殊缓缓的坐起身来,如果他还跟暗卫一起,他是不在乎给钱,但他现在孤家寡人,回京还有一段路,难道要他乞食回京?他仰头瞪着眼前这名高大的中年大汉,吐出一字“滚。”他肚子太饿,说出的话连半点震慑威势都无,反而将这几名马贼逗得仰头哈哈大笑。“原来是个软脚虾!”带头马贼一脸可怜的看着他,但一定眼,眼睛一亮,是个英俊的年轻男人“你这张脸有价值,好,老子将你绑给一家相识的ji院老鸨,她那里有断袖之癖的客人,你好好侍候,还是能吃好睡好。”“哈哈哈老大说的好!”其他马贼大声叫好。“老子就是聪明啊。”他得意洋洋的拍胸。“人笨真的没药医!”韩元殊摇头,以一种看白痴的冷峻眼神看着带头的大汉“我要是软脚虾,躺在这里的黑衣人是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