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顺着那股很小的力气坐在床上,看着小人儿吭呲吭呲爬上床再像一名少儿版战斗士一般拉起被子,准备把少年也罩进被子里。
“不困。”少年淡淡地说着,目光落在小人儿因为抬胳膊露出来的腰间红印上。
“困的,哥哥,我们一起睡觉了,阿姨要我们一起睡觉觉呢。”
少年被小人儿手里的被子罩了进去,最后怀里贴上来一团软乎乎的温热,正在他怀里找着舒服的姿势。
“哥哥,你香香,你偷吃了香香吗?闻着香香睡可舒服呢。”小人把脸埋在少年胸前,像一只在拱长势最好的一株白菜苗的小小笨笨猪。
少年无法理解四五岁小屁孩的无逻辑脑洞,把怀里乱拱的头推开:“我身上没有香香。”
小人儿闻言嘟着嘴愣着,被推开也没有像往日那般再凑回来,而是打着哈欠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越来越小了,好像想起来要说什么,但似乎困意更胜一筹。
在那双眼睛彻底闭上的前一刻,小人儿突然转过头,睁开眼,迷茫地望着少年,“哥哥,你拔我头发了吗?”
少年捻了捻手指,皱起眉,语气冷淡:“没有。”
小人儿看见他眉间的褶皱,困意少了些,急忙凑进少年的怀里,生怕他生气似的:“我知道了,我头发长翅膀了,想要飞走就动了,哥哥才不会拔我头发呢!”
他说着,整个人都卷缩在少年的怀里,把少年的手往身后放去,“哥哥拍拍。”
怀里的人没多久就睡去,睡梦里还在无意识地寻找最舒服的姿势。
经年之后,那个半夏的午后与少年的三十二岁的第二十五个小时重合。
轻拍着向北一的后背,寒邃轻轻地吻他额头。
小北,恨我吧,爱不了,那就恨吧。
……至少不要再忘记我。
(上)自己动
“消息在圈里传开了,你这不孝子的名号是落定了,要不要放点消息出去解释解释?”林洋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至于消息,则是寒城涛被其大儿子亲手送进监狱了,而这大儿子就是寒邃。
打火机在指尖转动,寒邃没急着回答,视线落在屏幕里的人脸上,过了一会才淡淡道:“不用。”
林洋那头似乎对这个回答没什么意外,继续说:“寒珒那疯子从医院拿了份傻子确诊书,疯子变傻子了,你说这是真的假的?好像还缠上陈祈眠了,跟个追着喝·nai的傻逼似的你说搞不搞笑?”
林洋话音落下就后知后觉了什么,接着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他才道:“那就没法……”
寒邃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没什么语气地“嗯”了一声,林洋后续也就没再说了,转去聊起了最近的几个大项目。
挂断电话,寒邃看着面前的屏幕,把拿出来的烟盒又关进了抽屉里,随后起身。
后花园里,苦楝树花已盛开,米白色的花随着风偶尔落下,在虫鸟鸣啼与细微风声里,站立一旁的管家突然抬脚离去,与另一道脚步声交替响起。
“在想什么?”来人垂眸问,将在椅子上坐着的人下巴抬起,半强迫他看向自己。
被抬起下巴的人视线落在来人衬衫上的第二颗扣子上,无声抵抗着,不肯再往上一寸。
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死掉。
在想我什么时候能解脱。
寒邃没得到向北一的视线回应,面上没有恼怒之色,松开手,捡去落在他头发上的花,在他旁边坐下。
从医院回来后的第四天,向北一就恢复了去医院前的生活模式,只是神经病作恶者不再离开别墅。
也许是这段时间寒邃没再碰他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明白自己真的无法逃脱,于是破罐子破摔,他对寒邃的反抗渐渐明显,包括但不限于不经意地砸碎东西然后割自己一下、不肯好好吃饭、不肯睡觉、在寒邃身上制造伤口等等。
此刻寒邃刚坐下,他便很快起身,抬脚就准备离开。
但没能迈开腿就被拉得扎进了寒邃怀里。
“陪我坐一会。”他听到寒邃这么说。
于是寒邃得到回应了——他的手臂渗出了血,从一个不大但完整的深紫牙印里。
过时的生日愿望也得到了再一次的实现——从向北一眼里蹦出的是一道冰冷似箭的目光,怀着很浓的恨意。
没有一点脑的意思,他垂眸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压印,把玩着向北一的握紧的手,一手将他禁锢得更紧,容不得一点挣扎,笑问到:“最近这么喜欢咬我,想换个方式咬吗?”
他看怀里的人就像看一只生气的松鼠,觉得比木头灵动有生气很多。
向北一望着那道预示对方心情不错的神经质眼神,咬合的牙齿发出了咔嗒声。
但下一秒,寒邃的嘴角竟然勾了起来,他笑了。
这是向北一在让他流血后第二次看到这样的笑。
神经病,作恶之人,受|nue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