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云点了点头。光影中,虞浮凉抱着陈夏离开了这里,他们彼此依偎在一起,陈夏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是寒云没有想到的。或许是和在虞家生活了很久的人对这样的事情不会感到惊讶一样,寒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放在古代也没有宠妻灭妾的规矩,虞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庄氏确实风光无限,但是她还不知道规矩,对虞老太太几次三番挑衅。现在她过够了,捞尽好处她想要离开这里了,怎么可能呢,总要付出点代价的,这世界上缺的最多的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最后庄氏选择了给女儿一条路,她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虽然有一条命没了,但是对不死不休的庄氏和虞老太太来说,她们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从此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而以前的那段事情也彻底尘封,虞家也从此进入一个新的纪元,但在这个时候,陈夏就像是反驳所有的人。寒云不太明白的。她陪伴陈夏的时间不短了,有两三年的光Yin,她自问自己,陈夏是在随意的发脾气吗,不是吧,可是理由是什么,寒云却说不出来。而更让寒云不理解的是,虞浮凉的态度。作为虞家的男主人,作为在虞家的环境下长大的人,他比寒云应该更能感同身受虞家的规矩和压抑,可是他依旧选择护着陈夏的那份纯心。这一刻,就连寒云也不得不羡慕了。离开了虞家,陈夏连那股压在心底的大石头都像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现在不想去想,前脚虞老太太下了命令,让庄氏自裁,而她后边就离开虞家。她这样的做法会不会让虞老太太心生芥蒂,可是她没有选择,那个地方像是龙潭虎xue,她在里面待着几乎要粉身碎骨,她的眼前不停的闪现那一幕。庄氏蹒跚着,得了希望似的,满心欢喜的准备回去收拾东西带着女儿一起离开虞家,从此找一个谁也不认识她们的地方去,她对未来充满憧憬,而下一刻,她就不得不接受从此和女儿天人永隔的事实。这两幅画面折磨的不是庄氏自己,而是陈夏。她始终想不明白。虞浮凉陪着她坐了三个小时,没说话。可是她看着虞浮凉,再也问不出来质问的话,也许她也要试着去理解这个男人藏在心里的事情,他不是不会难受,可是他的平静让她忘记了这些。陈夏朝他伸出手,虞浮凉接着人,“怎么了?”“虞浮凉。”陈夏在无数个无助时,生气时,不开心时都会叫这个名字,那三个毫无感情的字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而让她怦然心动,对她有了特殊的意义,这是她永远的归宿。“嗯,我在。”虞浮凉的手落在她的颈子后,“若是累了就好好休息,这几天我都会陪着你。”“对不起,我还是给你丢脸了。”那样的表现,不是一个合格的虞家的当家主母应该做出的事情,周围都是下人,她的反应显得很异常,那是笑话。“不会。”虞浮凉说,“夏夏,该丢脸的不是你,是我,是虞家的其他人,虞家有太多落后的东西,所以很抱歉,让你经历这些。”虞老爷子不止有正妻,还有妾室,并且不是只有一个,具体多少个虞浮凉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如今的二房一脉就是当年最受宠的一个例子。而陈夏从小生长在简单的环境里,虞浮凉知道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他除了安慰似乎什么也做不了。看着她哭,看着她难受,虞浮凉是信奉需要有力量的,可是此时此刻,他感觉到了语言的无力。陈夏摇摇头,“叔,我们回去吧,还有事情要做。”虞浮凉说,“明天再说,今天先好好休息。”……清心堂。主院那边的情况传过来了,虞老太太一个人坐了很久,寒华询问晚饭要不要摆,虞老太太都没有吭声。接近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虞浮凉出现在了清心堂,寒华看到他后还很惊讶。“母亲还没用饭。”“没胃口,你怎么回来了?”虞老太太有些不好自己,虞浮凉来之前就猜到了,他看向寒华,寒华立刻说,“我去让人摆放。”下人鱼贯而入,几道菜摆上来,虞浮凉道,“边吃边说吧,许久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能陪母亲吃饭了。”“是啊,许久都没有了,自从你成婚后,婚前那几年也没有过了。”虞老太太一语双关,虞浮凉知道她这是有怨气了,“总是难两全,母亲,这事是我和夏夏忽略了,以后会经常过来陪你。”虞老太太知道他避重就轻,“她是你选的人,所以我不说什么,但是有些事也得让她慢慢学着做。”“母亲。”虞浮凉应了一声,继续说,“夏夏会慢慢的学,但是就像我从小生活在这个家里,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一样,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是田间,是没有勾心斗角的乡下,那里虽然有些落后,虽然村民拌嘴,但是都是转头就忘了,林老那年去南平,感叹的一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金银别墅比不上自己种的一粒麦子,那些人虽苦但也乐,我喜欢上了和夏夏生活在南平的日子,却总是顾忌带她走近我的生活,虞家是钟鸣鼎食之家,但是也是藏污纳垢的地方,这里有太多不足为外人所道的东西,夏夏今天是第一次接触,母亲,我不能强求她冷眼旁观,她哭,我也想跟着她哭,她哭的撕心裂肺,我和她一样伤心,可是我已经哭不出来了。”虞老太太吃到嘴里的菜索然无味,“说到底你还是护着她。”“可是母亲,夏夏在这个家只有我,除了我,夏夏没有依靠的人,如果连我都对夏夏不管不顾,你让夏夏怎么办呢。”母子两个人一直说到半夜,虞老太太让虞浮凉在家里住了下来,但是虞浮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