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歇歇吧,你已经看了一路的地图典籍了!”时值初秋,万物萧瑟,天合省边境的官道上一架紫金大辇在数百骁悍重甲铁骑的护卫下,驰骋而过,卷起漫天枯草落叶,宛若飓风过境一般。八头身披甲胄、形若巨人的僵魁拉动车辇,奔跑如飞,步伐一致,身形极稳,坐在紫金大辇中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的颠簸晃动,唯有两旁的景色飞速倒逝。初初关上车窗,有些心疼的望着专心看书的公子,终是忍不住柔声劝道。自离开映月山庄起,公子就盘坐在车辇之中,翻阅有关凉、莽、云、奉等州的典籍资料,已有近三日的时间了。虽然知道公子体魄境界异于凡人,可初初还是不忍见到公子如此劳累。“一直赶路有些烦闷了吧!”姜离闻声抬头,看着小婢女满眼的心疼,不由的温和一笑。他合上手中书简,向初初招了招手:“听初初的话,公子不看书了,陪初初说说话!”“不烦闷的,只要能看着公子,初初就很开心了!”初初连忙摇头,但眼中的喜色却怎么都掩饰不住,脱下鞋子,一双小脚踩上床榻,“公子,初初帮你揉肩!”说着,人已经爬到了姜离身后,两只小手用力在姜离肩背上揉捏按摩,小小的手掌连姜离的大半个肩膀都无法罩住,十根手指按在肩上,像是小孩子一般,哼哧哼哧的用力。姜离rou身早已步入人仙,永不会感受到疲惫,却又十分享受初初手指按在身上的感觉,酥麻按压,很是舒服。“初初,莽原环境不如盛京那般宜人,你要有些准备的!”姜离微微闭上双眼,仿佛自周围的一切环境中脱离,只有初初在耳畔的呼吸声,以及淡而清幽的体香。“公子,初初很喜欢!”初初气息微喘,一面专心致志的用力,一面柔声回答。“还未到莽原就如此肯定?”姜离侧身伸手一揽,将初初抱在怀中,捏了捏小婢女微微chao红的脸蛋,“莫不是在哄公子开心!”“因为初初知道,那里有我们的家,是真正属于公子的地方!”初初乖巧的将头埋在姜离宽厚的胸膛,脸上、眼中都有深藏不住的期待与向往。姜离位极人臣,在盛京城内也有属于自己府邸,可无论是府邸还是映月山庄,初初都不觉得那里真正属于自己。反而是远离中州,尚在数千里之外的荒凉原野,总会时不时的出现在梦中。公子在,才是家。……队伍一路疾驰,很快就出了天合省,进入了古凉州境内。“主上,玉门、晋元、洛川三省布政使皆在七十里外的骊山山下恭候!”车辇外传来墨运良的禀告声。“他们的消息倒是灵通,也好,我对凉州现在的情况知之甚少!”姜离点了点头:“墨先生,我们去骊山!”“诺!”墨运良应声,二十里后,队伍在洛川省一条岔路上向北而行,一座苍茫雄伟的山脉轮廓渐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又复行数十里,远远地就见到数千军马于骊山山脉的山脚下安营扎寨。十几道气度不凡的大周官员在Jing锐军士的簇拥下,翘首以待。安莽的重骑、重甲骑着极北山脉异兽,纵横驰骋而来,虽只有数百人,气势却比万人大军还要强盛。气势神勇、血气旺盛,竟无一人的境界低于武脉七境万夫。玉门、晋元、洛川三省布政使身后的军士,虽也是各省营卫中Jing锐,可与安莽府兵相比,却依然逊色极多。“玉门省布政使赵安成”“晋元省布政使李庭岳”“洛川省布政使王书端”“拜见安莽王!”见到骑队与车辇驰近,三省官员将士齐齐下跪行礼。“诸位请起,我此行先回安莽城整顿军伍,而后才会率军南下进驻凉州,此行并非奉旨上任,诸位大人不必如此兴师动众!”紫金车辇缓缓减速停稳,姜离走出,踏着车前八头般高大的僵魁肩头,轻轻落地。他袖袍轻轻一挥,一抹柔和之力散出,将跪在面前的数千官员将士全部扶起。“王上既已领旨,就是玉门、晋元、洛川三省主官,属下理应迎见!”洛川布政使王书端恭敬躬身,低声禀道:“而今古族复苏,凉州三省皆有重城沦陷,更有散修纵横,肆意行事,百姓苦不堪言!”“我们也都竭尽全力试图扭转局面,但力量薄弱,收效甚微,而今百姓惶惶,人心不稳,已有溃散奔逃的迹象,可九州皆受古族之患,哪里还有可逃之地!”“幸得安莽王奉旨镇守三省,将领、百姓听闻,无不信心大振,只盼王上早一日率军降临,以解三省困局!”玉门布政使赵安成、晋元布政使李庭岳也道。“恳请安莽王拯救凉州乱局!”三省官员将士也将期盼的目光看向姜离。中古宗门降临,实力相差悬殊,一名古族就能镇压数万大军。加之一年前的大周北伐,凉州大营数十万军马折损惨重,三省根本无力抗衡强势降临的中古宗门。且朝廷的重心一直都在中州,根本不可能对凉州给予任何的实质帮助。因此,在听到姜离领下镇守凉莽云三州的重任后,他们都有一种如在梦中的不真实感。毕竟,景皇与朝廷近半年来对姜离和安莽城的微妙态度,早已不是秘密。以常理来推断,任何人处于姜离的位置,都只会竭尽全力的保住自身的势力不受冲击。怎么可能在没有任何好处的前提下,出兵来趟这潭浑水。“诸位尽可放心,我既已领命,就一定会竭尽所能,镇压三州,肃清境内一切古族,还三州百姓一个太平世道!”姜离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给人以无尽的信心勇气。众人闻言,原本紧张、惊忧的情绪,也在不知不觉中缓解了不少。
面前的这位少